第259章 城破(第2/2頁)
章節報錯
這麼一座高低分明的城市,什麼身份居住在什麼高度,歷來有著明確的區分。最頂層的巨蛇王冠宮殿自不必多說,其下便是血吻種家族的神廟,神廟與宅邸一體,富麗堂皇、花草繽紛,不知耗費了多少錢財人力營建。
而再往下山腰處,便是雙翼種的軍營和小堡壘。作為承擔部族軍事與戰鬥職責的種姓,雙翼種擅長戰鬥這點毫無疑義。而居高臨下,也算得上佔據地利,步步為營的巷戰,更是足以將敵人抵擋在山腰下。但這一回卻是難以遏止起義軍的兇猛攻勢,雙翼種的防線節節後退。
原因不在於其他,而是血吻種大量出逃的訊息,已經傳遍了葛蘭卡山城。
實際上在柴堆鎮前線兵敗後,已經有一部分血吻種祭司祈禱之名,多日不現身處理事務。神廟內都在忙碌收拾行李,訊息稍微靈通一些,都能看出這些血吻種要逃離葛蘭卡山城了。
而當東北角城牆被掀飛的那一刻,葛蘭卡山城高處的各個家族神廟內中,不約而同地亮起奧術藍光,那是去往遠方的傳送法術。
少數被拋棄的血吻種,發現神廟內中只剩下一幫奴僕,立刻就明白局勢無法逆轉了。這個訊息傳到剩下堅守的雙翼種將領,震撼可想而知。
“去巨蛇王冠宮殿!去找聖鱗之子和神裔!”一名手臂帶傷的雙翼種將領說道。
慌亂的血吻種祭司說道:“聖鱗之子?現在剩下這一位聖鱗之子才剛出生啊!身體都沒長大、施法能力也沒有恢復,他能夠幹什麼?!”
“讓他出面,投降!”雙翼種將領雙眼充血:“我們這些人投降都不算數的,我打聽過了,這幫叛軍是要將血吻種和雙翼種統統吊死,我們自己投降就是死路一條!只有讓聖鱗之子出面擔保,我們才能夠保全性命!他將來想要重振部族,也會盡量保住我們的性命!”
血吻種祭司問道:“萬一聖鱗之子也逃跑了呢?”
雙翼種將領血汗淋漓,沉默了一陣後,異常絕望地朝著血吻種祭司罵道:“他媽的,部族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血吻種祭司也是一愣,厲聲反駁道:“你個雙翼種,嘴巴放乾淨點!這關我什麼事?”
雙翼種將領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咆哮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顧著血吻種的臉面嗎?和你們這群蟲豸在一起,還怎麼保衛銜尾巨蛇部族?!”
血吻種祭司也是憤怒得頭腦發昏,抬手指斥:“你要是這麼有本事就自己把叛軍殺退!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否則等將來聖鱗之子長大,把你們一個個都送上天!”
“摩多斯還有個屁的將來?!他自己不就是被帝國佬重傷,導致必須進行聖鱗大祭嗎?現在連涅瑞薩都死了!死得渣都不剩了,還送我們上天?我先送你上天!”雙翼種將領暴怒非常,兩眼莫名銀光一轉,拎起一杆釘頭錘,直接砸在血吻種祭司腦殼上。
這一下猝不及防,血吻種祭司嘴巴張了張,似乎要說什麼話,幾道血液從頭頂流下,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
看著死在自己手上的血吻種祭司,雙翼種將領驚怒之餘也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做出這種事,雖然他早就想砸碎這些血吻種的腦袋了!
“嘖嘖,看來血吻種和雙翼種之間,也沒有多親密嘛。”
在遠處的玄微子輕按著太陽穴,一道靈能“暗示術”,就足以挑逗起雙方內心的憤怒與怨恨。
此時就見一頭壯如成年大象的兇暴長獠野豬突入敵陣,獠牙挑飛雙翼種士兵,看著他們尖叫落入野豬那血盆大口之中,上下兩排牙齒狠狠併攏,那叫一個嚼鐵如泥、咬石成粉。
這是“智齒女士”當年的動物夥伴,後來主人死亡,再也沒有人能夠馴服這頭兇暴野豬,任其遁入森林之中生存。可芙倫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居然把母親的往日動物夥伴召回,並且將其投入了進攻葛蘭卡山城的戰鬥中。
這頭兇暴長獠野豬已經不是一般的野獸了,似乎還掌握一定的土元素法術能力,面對土石建築,可以一拱之下令其軟化成泥,狂奔起來堪比火車頭,就算是鐵魔像也能被撞退。原本芙倫打算用它來攻破城牆的,只是被玄微子捷足先登了。
有此兇暴長獠野豬為首,起義軍的進攻一刻不停,缺乏施法者援助的雙翼種士兵難以維持戰線,通往巨蛇王冠宮殿的阻礙,在一片怒吼聲、殺伐聲中,被徹底鑿碎。
“會不會太容易了些?”芙倫來到玄微子旁邊,她此時換上了一身罕見的野豬皮長袍,腋下夾著個有鮮豔彩繪的木雕野豬頭頭盔,手裡拎著一柄青銅戰斧,看樣子比法庫魯更像是長獠部族的族長——估計這些都是“智齒女士”留給女兒的寶物了。
“血吻種能跑的基本都跑了,我察覺到不少傳送法術的波動,估計他們早就從各種渠道弄來了傳送卷軸。”玄微子冷淡說道:“也好,省得慢慢處置。哪怕他們沒有戰死,事後經歷公審,不是被眾人用石塊砸死,就是要被釘到木樁上。”
芙倫笑道:“真是狠辣的手段呢……那聖鱗之子呢?還躲在巨蛇王冠宮殿中不出來嗎?還是說已經早早逃跑了?”
在涅瑞薩二十七世死後,銜尾巨蛇部族就只剩下摩多斯二十七世這一位聖鱗之子,並且還是剛舉行聖鱗大祭引導靈魂轉生,如今這具身體降生也不過半年。
就算聖鱗之子非是尋常人,為了恢復法術能力,身體與大腦發育會更快一些,但也不是說跟吹氣一樣立刻長大的。可以說如今的摩多斯二十七世就是最脆弱的時候。
“跑?他能往哪裡跑?”玄微子看著從斜坡下汩汩湧流的鮮血,橫斜破碎的屍骸鋪滿街道,面無表情地說道:“血吻種比其他人更清楚自己侍奉的是什麼東西。當聖鱗之子在戰場上陣亡,連靈魂轉生都不可求,最後一層神聖面紗也被撕下,這些人自然就要思考退路。
而聖鱗之子本人,卻是無路可退、無處可逃的。當他們給自己套上‘聖鱗之子’這個頭銜,就等同把自己束縛起來了。當統治失勢、反攻倒算來臨,他們連一個卑躬屈膝的機會都未必能有!如果我是他,就乾脆一瓶毒酒自我了斷,轉世到無人能知曉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