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會有人相信這種鬼話嗎?”卓穆沉聲問道。

科莫休斯晃晃手指:“用不著故作鎮定,奧秘之眼的特製反魔場,甚至會緩緩吸收魔法能量。院首大人,你應該察覺到了吧?哪怕依靠神器發動的神蹟,也照樣會被不斷侵蝕,你的靈魂到底有多強大?還能支撐多久?”

卓穆臉色一變,不待多言,周圍精金魔像掄起巨斧重錘,立刻發動進攻,朝著那層光耀微弱的神蹟護罩重重砸下!

老院首雙眼閉合,以神蹟展開的護罩看似纖薄,卻堪比力場能量塑造的“彈力法球”,堅不可摧。

“看來還要砸一陣子。”科莫休斯朝著那些負責包圍的黑甲戰士說道:“黑甲衫的諸位,就麻煩你們盯緊了,可別讓他們突圍啊!”

那些黑甲戰士大多手持細劍、錐刺和釘頭錘這類破防武器,還有部分人手捧弓弩,箭在弦上。隨時可發。在反魔場環境下,魔像與戰士反倒成了決定勝負生死的關鍵要素。

科莫休斯轉身拍了拍旁邊滿是穢惡氣息的武裝教衛,說道:“薩雷米,你盯著他們,我去收回屬於宣教院的神器。”

瞳孔血光閃爍的薩雷米僵硬點頭,拔出腰間長劍,妖異血光與渾濁負能量交纏扭曲,好似毒蛇吐信,隨時準備飽飲鮮血。

科莫休斯非常滿意,將宴會廳甩在身後,輕車熟路來到之前舉行儀式的大廳,這裡正安置著抄經院此次帶來聖石櫃。負責看守聖石櫃的兩名戰鬥牧師,一個被砍下腦袋,一個被燒成焦炭。而身披深藍色斗篷、頭戴面具的凡爾瑞法師,正在聖石櫃邊上來回偵測。

科莫休斯問道:“話說你還真是奇怪,這種時候都要帶著面具,唯恐別人知道你參與這些事嗎?”

凡爾瑞法師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抄經院的人還沒死嗎?”

“哪有這麼容易?那位院首大人好歹全身一堆次等神器,現在正縮在神蹟罩子裡,讓那些精金魔像去砸。”科莫休斯說道。

“兩位傳奇法師特製的反魔場,也不能壓制教會神器?”凡爾瑞法師語氣有些苦惱。

科莫休斯冷哼道:“我當初說過了,要趁他們分開的時候逐個擊破,你們卻迫不及待地要出手。”

凡爾瑞法師反駁說:“到底是誰迫不及待?這場宴會分明就是俄格親王強迫眾人做出選擇,而且還有人當場加入抄經院,再不動手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你以為這幫吃到滿腦肥腸的貴族真的就跟我們奧秘之眼那麼親近嗎?威逼利誘之下,他們跪得比誰都快!”

“行了,別跟我抱怨。”科莫休斯擺擺手,示意對方讓開,然後口誦聖典章句,一股神蹟力量好似朦朧燈光,輕輕融入聖石櫃,樸素陳舊的石櫃表面,浮現出耀目光輝,聖石櫃的封蓋徐徐翻開。

“看懂了吧?就算你奧術造詣再高,也打不開。”科莫休斯譏諷一句。

凡爾瑞法師無奈聳肩,只是牢牢注視著科莫休斯俯身將安置聖石櫃中的葉狀矛頭取出。

“怎麼了?”凡爾瑞法師見科莫休斯沉默不語,自己一手藏在斗篷底下,“極冰射線”的威能蓄勢待發,說到底,他跟科莫休斯的合作僅僅就是圍繞“宣教之矛”,現在神器近在眼前,他就打算直接殺死科莫休斯強奪神器了。

正好事後將科莫休斯是教會叛徒的事情曝光,抄經院眾人遇害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再派人操控輿論,把事情說成是教會內部衝突,讓神聖之主教會從實質到名望,統統毀個稀巴爛!

“這、這、這他媽的不是‘宣教之矛’!!!”

科莫休斯大發雷霆、怒不可遏,儀態全失地咆哮起來,他兩手握住葉狀矛頭,竟然是將其硬生生掰彎!

這回凡爾瑞法師也愣住了,高等神器幾乎不可能被摧毀,用兩手掰彎這種事想都別想!他趕緊上前仔細觀察,聖石櫃中空空如也,而科莫休斯根本不可能在自己全神注視下搞偷天換日那套。

也就是說,聖石櫃中的“宣教之矛”、此前多次公開儀式中向世人展示的聖遺物、能夠用來祈求神聖之主降下神蹟的媒介,是一件……贗品?!

“操!操啊!你們這幫連操小男孩都硬不起來的狗日神棍!!”科莫休斯將葉狀矛頭狠狠摔砸在地,前所未有的挫敗感讓他怒火狂燒,跺腳怒罵不休。

凡爾瑞法師也是有些驚愕,他俯身將葉狀矛頭撿起,咒語輕念,一道“解離術”便將其化作灰燼。如此再明確不過,這柄矛頭根本不是教會神器“宣教之矛”。

“怎麼會這樣?我、我們有傳奇法師多次施展預言法術,確定這就是教會的高等神器,他們是怎麼瞞過……”凡爾瑞法師轉眼明白過來,他盯著那平平無奇的聖石櫃,下巴微顫地說道:“難道這個也是教會的高等神器?靈光效應和資訊流被神器干擾阻礙了,看不出裡面的矛頭是贗品?”

“重生之棺?”科莫休斯頓時想到一個可能:“這就是傳說中能夠讓人死而復生的神器?”

凡爾瑞法師與科莫休斯兩人雙眼皆是乍露貪婪光芒,彼此對視一眼,各自僵持不動。

死而復生這種真正意義上的神蹟,哪怕是傳奇法師也做不到。即便是轉化為巫妖的“凋零死月”赫賽肯,也不過是用命匣儲存靈魂,並不是真正的死而復生,肉體的腐朽更是不可避免。

如果說沒搶到“宣教之矛”,那“重生之棺”或許是一個更好的補償。

而凡爾瑞法師與科莫休斯彼此都明白,這件不可思議的神器,絕對不能落入對方掌握,彼此恐怕只剩下不死不休這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