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子盤坐在三部八景壇上,發動心靈異能操控著蔓生怪之王。這種怪物的智力也就只能跟軟泥怪較量高低,一旦利用星綱法壇增強靈能效應對它進行控制,蔓生怪之王就是堪比植物魔像般的存在,塔瓦隆製作的柳條人與之相比,簡直就像是稻草扎的小人了。

這蔓生怪之王根本沒有什麼具體的類人形態,更像是一團隨意捲動的草木綠泥和藤蔓叢集,所過之處肆意纏縛擒抱,一切生人活物,哪怕身披鐵甲,也照樣被囫圇吞入。比起巨蟒纏絞獵物還要沉重的力量,三五個呼吸便能把筋骨強健計程車兵擠得骨碎如糜。

戰場瞬息劇變,聖鱗之子最為倚重的鱗心衛士,頃刻間覆滅大半,周圍部族士兵更是被嚇得肝膽俱裂,哪怕是督戰的祭司衛士,此刻都手腳微顫、口不能言。

“別愣著!用火焰、用強酸!這東西不過是植物罷了!”聖鱗之子一抹頭髮、滿臉汗流,他朝麾下眾人大聲傳令,雙目驟現蛇瞳,頭頂上方再度出現半徑數百尺的黃綠色強酸雲團,鼓動銷鐵蝕肉的刺鼻氣息,朝著蔓生怪之王上空飄去。

而烈火親王也飛騰起來,雙手通紅炎流噴薄而出,帶著焚林燒山的強大威勢,炙烤著蔓生怪之王。眾多血吻種祭司也念咒施法,一團團火焰強酸法術直撲這超巨型植物,頃刻間火海滔天、酸液漫野。

“聖鱗之子,我來助你!”大氣親王察覺到後方戰場變化,顧不上繼續轟擊那濃霧籠罩的柴堆鎮,雷暴雲團積蓄起百電千雷,化作一道比宮殿樑柱還要粗壯的猙獰雷電,以撕天裂地之勢落下!

然而這足以將幾頭猛獁巨象劈死的宏大閃電,貫入蔓生怪之王瞬間,頓時讓滿身火起的超巨型植物鼓脹起來,猶如重獲生機,更加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朝著人更多的地方蹣跚而去,徹底將大軍陣列攪得破碎稀爛。

“蠢貨!誰讓你來的!”聖鱗之子氣得跺腳怒罵,他當即就看出蔓生怪之王吸收到閃電能量不會受傷,反而會恢復生命活力。

“啊?!”大氣親王錯愕無言,他忽然想到,自己先前朝著柴堆鎮轟了半天,難不成就是給這個怪物補充能量?

“謝丞相借箭!”玄微子不禁在心裡笑道。趁著蔓生怪之王拖住了聖鱗之子和大批血吻種祭司,他劍指一揮,柴堆鎮外那遮天蔽日的濃霧便飛快散去。

聖鱗之子還在那裡鼓動酸雨酸雲,正好就看見濃霧消散,柴堆鎮外,八千多名長獠部族士兵、連同一千多名柴堆鎮士兵,近萬人軍隊陣列據守河道。

在濃霧消散後,原本由聖鱗之子賜下的卷軸魔杖,發出成片法術狂潮,襲向葛蘭法茲大軍之中,將本已戰意低迷的進攻勢頭,徹底瓦解。

“你、你他媽……”聖鱗之子臉色僵硬,他一雙蛇瞳直視野豬旗幟下的法庫魯,對方好整以暇地望來,似乎在等待聖鱗之子會有怎樣的表情。

“叛徒!都是叛徒!!”聖鱗之子氣急敗壞地叫罵道:“法庫魯你這個叛徒,我要殺了你全家——”

可這話剛喊出來,聖鱗之子就驚覺異樣。法庫魯當初就是家人被叛軍殺害之後才自告奮勇去做先鋒,而如今他這儼然倒戈反叛的樣子。難不成、難不成他的家人根本沒有死,而是跟叛軍勾結一同,故意矇騙自己不成?!

“就憑你們、就憑你們這些臭魚爛蝦,還妄想阻擋我?”聖鱗之子氣喘吁吁:“我、我還有黑鐵魔像,我還有三點陣圖騰親王,今天就要踏平柴堆鎮,我要親手挖出你們的心臟!”

聖鱗之子正要命令兩點陣圖騰親王和黑鐵魔像強攻柴堆鎮,旁邊就有督戰衛士急忙忙地趕來稟報:

“聖鱗之子!不好啦!角犀部族造反啦!他們殺死了我們的督戰隊!”

“這幫蠢貨也敢造反?!”聖鱗之子驚怒交加地罵道。

可不等他下令回應,右側野鬃部族有騎手疾馳而至:“右翼發現敵軍,是上次那支重甲騎兵!請聖鱗之子調遣援軍,光憑我們野鬃部族抵擋不住!”

同時左側有風豺部族的獵手匆匆回應:“左翼、左翼忽然出現了幾十只食人魔,還有一千多頭地精,他們的投石太厲害了,請聖鱗之子分派黑鐵魔像阻敵!”

“食人魔?它們不是負責突襲柴堆鎮嗎?怎麼來攻擊我們?!”聖鱗之子瞬間反應過來,當初組建的這支非人種族軍隊,也落入奧蘭索醫師的掌握了。

一時之間,殺聲四起,葛蘭法茲大軍分崩離析。只剩下銜尾巨蛇、野鬃、風豺與十幾個附庸小部族的軍隊,眼前還有敵人扔下來的一頭超巨型蔓生怪之王在攪亂陣列,牽制了大部分施法者。

“聖鱗之子,現在該怎麼辦?”血吻種祭司們紛紛詢問道。

“你們再支撐一下,大地親王馬上就能恢復了!”聖鱗之子反駁一句,他心中恨怒之火延燒不止,急迫感同樣強烈。

有些地位崇高的祭司出面勸道:“聖鱗之子,眼下戰況不利於我們,不如暫且撤退,先將內部叛亂徹底平定了,再考慮奪取柴堆鎮?”

聖鱗之子並非不清楚如今境況,哪怕是大地親王要完全恢復實力,也不光是這大半天就能搞定的。但是眼前長獠、角犀兩大部族公然在陣前叛變倒戈,葛蘭法茲未來註定是要分裂的,如果不能在眼下解決叛變部族的主力,那自己還能退到什麼地方?大平原本身無險可守,難不成要困守葛蘭卡山城嗎?

“對、撤退!”聖鱗之子念頭一轉:“我們有激流灣堡壘,還有犬牙山脈,守得住、我們守得住!”

聖鱗之子正打算下令撤退,耳邊忽然有燥熱之風吹來,帶著操蟲師的傳訊:“出事了,激流灣堡壘遭到叛軍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