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報!風豺部族的三支獵手進攻不成,已經退回東部營區!”

“西邊的怪物聯軍正在進軍,目前還沒有遭遇戰鬥,但是突然出現的泥石流拖慢了行進速度。”

柴堆鎮南方三十餘哩外,抵近著星綱法壇邊緣,一座佔地廣大的軍營安置在河邊,最中央如同巨蛇盤踞的巨大營帳內,血吻種祭司們對著一個個遠視水盆,將廣大地域上不同位置的戰況彙報給聖鱗之子。

聖鱗之子儀態輕鬆地靠在寶座上,在他面前兩側,都是各位部族統領,如今他們在葛蘭法茲當中,都屬於聖鱗之子麾下的將軍——這些典章制度多少也效仿了殖民者。

不過聽到一條條戰報,這些將軍臉色就像抹了一層灰漿,聖鱗之子看著他們,笑道:“大家聽明白了?還覺得那是一個不起眼的帝國佬小城鎮嗎?”

在場沒有其他人敢說話,因為在與帝國軍團簽訂和約之後,這些部族統領其實並不願意繼續戰爭,或者說並不願意繼續替銜尾巨蛇部族衝鋒陷陣了。

雖然這一次聖鱗之子許諾要分配土地跟各個部族,但習慣了大平原溫熱潮溼環境的大小部族,其實對犬牙山脈以北的苦寒之地沒有多少興趣,否則在過往的歷史中,早已佔住那片土地了,哪裡還要派大軍征戰?

可是礙於聖鱗之子和那幾點陣圖騰親王,以及銜尾巨蛇部族的實力,各個部族也只得無奈參與。

“法庫魯,你怎麼看?”聖鱗之子望向其中一位身形滾圓肥胖、油汗不斷的將軍。

作為長獠部族在“智齒女士”之後公推而出的部落統領,法庫魯發揮他一貫的口才,語氣卑微道:“聖鱗之子,您才是葛蘭法茲發號施令的唯一人選,您的意願就是我們前進的方向。”

“油嘴滑舌。”聖鱗之子也不在意,乾脆說道:“我很清楚,你們當中有些人其實早就與帝國佬暗中往來,認為比起永無休止地戰鬥,還不如徹底跟殖民者妥協,仗著自己有大量部族民,也當上大農場主、大莊園主,過上那種奢靡豪華生活,徹底擁抱殖民者的文明。

但你們覺得可能嗎?我也明白跟你們說吧,殖民者不把你我消滅乾淨,是決不會罷休的。他們並不是仇視我們才這麼做,而是對於活人而言,土地、礦產、資源才是他們渴求的事物!

你們想過上好日子的想法,我也理解,但這一切必須建立在葛蘭法茲與殖民者平等一致的基礎上。停戰和約不過是一張脆弱的羊皮紙,契約效力來自彼此對當下情形的判斷,並不是什麼根植靈魂與血脈的誓約!

而柴堆鎮就是懸在你我頭頂上的一把利刃!不將它摧毀拔走,我們就別指望能安心睡覺!”

聖鱗之子說完之後,營帳內中寂靜無聲,他掃視眾人一圈:“大氣親王將會給柴堆鎮釋出最後通牒,各位做好準備,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大戰!”

……

掌訣變幻,銀輝遊弋,星綱法壇中神機運化、感通物性,在超出肉眼視距之外,一片密集冰錐自天空陰雲降下,如同冰雹般,裹風攜雨,將一支長獠部族的步兵砸得頭破血流、冰錐穿體。

玄微子安靜地看著銀鏡圓光,約莫還有二三百人慌亂逃離了冰錐範圍,留下一地僵凍屍體。而他們後方出現了由翠環巡林客帶領的弓弩手,緊追不捨,強弓勁弩接連射出箭矢,將逃跑的敵人射倒一片。

“冰錐效果一般啊。”

玄微子輕輕吐息,站在三部八景壇上,闔目凝神調息,周圍丹爐煙氣升騰,好似有靈自感般,鼓盪穴竅,涵養玄微子生機法力。

面對葛蘭法茲派出的先遣進攻人手,玄微子本人坐鎮柴堆鎮,居於星綱法壇之中運籌帷幄,天眼洞照方圓數十哩狀況,以自身為資訊和情報中樞,將葛蘭法茲軍隊動向掌握得一清二楚,然後以心靈異能傳達給分散在外的各支人手。

但是同時監控著方圓數十哩,不可能面面俱到。展開元神內景一直容納數十哩事物,對心念定力的要求極大,如今玄微子藉助星綱法壇也難以長久維繫。

不過玄微子還是想到了另類的辦法,那就是效仿雷達透過電磁波反射來偵測目標方位。而星綱法壇恰是行持雷法、感應物性的極佳基礎,玄微子只要每隔一段時間施展雷法,但凡人群聚集必有龐雜氣息與生機波動。

畢竟葛蘭法茲徵調大量部族士兵,他們絕大部分也僅是普通人而已,沒有成規模的反偵測的手段。

眼下情形類似一場戰略遊戲,玄微子已經基本掃除遮蔽地域的迷霧,能夠清晰辨明敵我位置。哪怕這麼大範圍的雷法感應相當模糊,可不妨礙玄微子另外用上望氣術,就能判斷出敵人的大致規模。

更別提在星綱法壇範圍內確定方位,玄微子就能施展心靈異能遙視偵測敵人。

當然,如果敵人持有反偵測的魔法物品,再用上隱形法術,玄微子也未必能夠清楚辨明。因此在柴堆鎮周邊,數以千計的護法仙靈隱去身形保持警戒偵察,組成一個龐大的感知網路,嚴防死守一切潛入柴堆鎮的行為。

而面對成群結隊、數量較多的敵人,在玄微子看來就是一大堆行走肉團,任由自己宰割。要麼心靈異能發動的叢集水晶飛劍,要麼以雷法操控天氣降下冰錐霜刃,或者乾脆由恆益子率領一支天丁力士突然出現,將敵人轟殺。

不過這樣的戰術從來不是孤立使用,而是要配合在外面各支部隊的作戰。玄微子除了是資訊與情報中樞,也是負責給前線作戰人員提供火力支援。

正當玄微子再度運起雷法,無聲的感應向外擴散而出,忽然就感覺到一股逼面而來的衝擊和澎湃,在柴堆鎮南半天空,炸出一大片耀目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