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死與生(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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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半夜,總督公館的會議室中,弗斯曼聽著官吏的彙報,絲毫不掩飾臉上的慍怒。而他一旁的芬拜倫則是臉色慘白,聽著花費大半天統計上來的數字,手中羽毛筆顫動不止。
“城裡的動亂呢?”弗斯曼問道。
“大體已經壓制住了,只是一些暴民趁亂搶劫放火而已。”官吏賠笑道:“其實這都不是什麼稀奇事,火舞城總是有一批遊手好閒的幫派混混,每到城裡出現什麼意外,他們都會趁亂搶劫。”
“你在笑什麼?”弗斯曼瞪了他一眼,一團火焰直接在官吏肩膀上燒了起來,嚇得那名官吏尖叫著撲滅火焰。
弗斯曼一揮手,就有軍團士兵將那名官吏架出去,他此刻正是心煩之際,實在不想理會這些除了復讀報告文字就沒有其他能耐的官吏。
軍團士兵在這場下水道崩塌事件中,一瞬間損失了六百多人,加上最近爆發的死靈瘟疫,弗斯曼帶來軍團士兵已經損失了小半。這麼狼狽的狀況,對久經戰場的“炎魔之子”來說都是極為少見的。
尤其是他麾下都是大量經驗豐富的老兵,在新大陸的各個軍團中,都算實力強悍的。然而現在還沒跟敵人正面交鋒搏殺,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折損小半。甚至要讓眾多軍團老兵去應付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幫派混混、地痞流氓!
弗斯曼剛才回來之前,就曾對火舞城投降服從的那批守衛與奧秘騎士加以警告,軍團士兵的損失,恐怕已讓這些人自以為有翻盤的機會了。
“愚蠢!你們要是敢反叛,只有被火焰焚燒殆盡的下場!”弗斯曼狠狠一砸長桌,在石質桌面留下幾道細長裂痕。
“軍團長,是我的失誤。”芬拜倫聲音沙啞地說道:“我完全落入對方的算計之中了。”
弗斯曼沒有說什麼,芬拜倫則繼續說道:“如今火舞城中無法傳送,我卻派人進入下水道,那反而是讓士兵與法師們失去了機動能力。”
“你是的意思是,要解除‘反傳送咒文塔’?”弗斯曼說道:“這樣一來,弗斯曼和奧蘭索不就可以成功逃離了嗎?”
芬拜倫十指緊扣,掐的發白,說道:“如今這種情況,還不如讓他們兩個逃離,總好過讓他們在城裡搞破壞。內勒姆與奧蘭索離開火舞城後,肯定會到外面集結力量。而到時候我們反而可以利用火舞城的堅固城防長期據守,也可以調動剩餘軍團士兵,配合軍團長與敵人進行野戰,這也正是我們所擅長的。而不是跟他們在複雜的城市環境中,陷入漫長的治安戰、游擊戰。”
弗斯曼則質疑道:“可是內勒姆一旦離開火舞城,就能與他那幫子女一起集結軍隊,同時也能夠向其他地方求援,無非是跟我們一樣,向狄安特許下承諾。”
“他們能夠集結的軍隊,無非是一些地方衛隊和徵調民兵,完全不是帝國軍團的對手。能在野戰環境中消滅他們,反而能夠徹底瓦解掉地方上反抗力量!”芬拜倫面上閃過一瞬狠毒。
弗斯曼說道:“萬一這就是內勒姆他們引誘我與帝國軍團離開火舞城的計策呢?你說的沒錯,我看似進入了火舞城、控制了通訊晶塔,可反過來,我也被限制在火舞城了,喪失了周旋的空間……這種陰損詭計,不像是內勒姆想出來的。”
芬拜倫按捺住紛亂的心緒,沉聲說道:“軍團長,現在城中有瘟疫蔓延,長時間封閉火舞城,糧食物資的供應、城內的治安都會出現問題。內勒姆他們敢於離開下水道,說明他們在火舞城中有難以發現的秘密據點。如果他們堅持不露面,我們未必能夠耗得過他們。”
“那就引他們出來!”弗斯曼面露獰笑:“我們不是已經控制住內勒姆的那幫情婦和子女了嗎?統統拖出來,公開處決!還有罐頭街那幫人,一概拉上刑場!”
芬拜倫卻沉默了一下,弗斯曼見狀問道:“怎麼?你不同意?他們把你那個女助理折磨成那樣,我都想替你報仇!”
“內勒姆還有很多子女在外面,如果貿然動手,恐怕會引起其他外地子女的戒備和反抗,促使他們更快集結起來。我建議是先放出訊息,引內勒姆動手,同時加緊審訊。至於罐頭街……”哪怕心如錐刺,芬拜倫還是保持了一絲理性:
“雖然是那個奧蘭索醫師所培養出來的一批醫師,但如今城內瘟疫難以得到壓制,我在拷問記錄裡發現,他們從奧蘭索那裡學到了防治瘟疫的一些手段和藥物,正是目前急需的人手。”
弗斯曼靠在椅背上一甩手:“那就按你的說,罐頭街的醫師,全都打發去治病。內勒姆那幫情婦和子女,給他們最後一點時間,如果內勒姆太久不現身,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芬拜倫補充道:“這件事還需要邀請一些報刊商會,讓他們將訊息傳遍城內,同時定下輿論風向,就說這次下水道與房屋倒塌,都是內勒姆與奧蘭索的破壞行為。嚴重損害火舞城民眾的利益,帝國軍團此舉是為了申明正義!”
……
埃瑟看著清晨送到家門口的報刊,頭版佔據位置最大的新聞,就是帝國軍團即將處決通緝犯內勒姆的多位情婦與私生子女。
而且後面還有長篇大論解釋帝國軍團這麼做的原因,以及生動詳盡地描述了內勒姆過去利用首席法師顧問地位,屢次與多位女性的通姦行為,上至已有家室的名媛貴婦,下至自己課堂中的女學生,而且還強行索取民女,大開天體盛筵。
“特約作者達基巴……這段日子經常看到他的文章啊,天天連載內勒姆的那點破事,就像他在旁邊看著似的。哼!文筆倒是不錯,應該去寫。”
埃瑟將報刊一折,把處決新聞那一面遮起來,他面前是一張普通的家庭餐桌,粉紅色的桌布上擺著清爽新鮮的果盤、撒著香料粉末的煎魚排、剛剛出爐麥香濃郁的羊角包,以及專門為五歲女兒準備的甜牛奶。
“爸爸!”就見一個穿著天藍色裙子的小女孩,天真活潑地跑過來。
埃瑟一見女兒,心裡不由得軟了下來,俯身一把將女兒抱起,然後用自己的胡茬去蹭女兒那吹彈可破的細膩肌膚,女兒被弄得咯咯直笑。
望著款款而至的溫柔妻子,埃瑟覺得自己人生前所未有的充實滿足。什麼帝國軍團、高等法師、權力鬥爭、戰場廝殺,彷彿那一切都離他遠去。埃瑟只想沉溺在這幸福的海洋中……
咚咚咚!
沉重的敲門聲打斷了埃瑟享受幸福的時光,他露出一絲不悅,輕輕將女兒放到地上,阻止了家裡僕人開門,自己主動將門開啟。如果是那些不長眼的下屬,他一定要狠狠教訓!
“誰啊……參謀書記!啊,不對,代理總督!”埃瑟一看清那個向來嚴謹的身影,立馬原地站直、拳頭按在胸口行禮。
芬拜倫沒有半句寒暄廢話,對埃瑟說道:“軍團長命令,不久之後將要處決內勒姆的情人與子女,你來做行刑官,負責審訊和處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