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微子看來,這已是十足的妖法,只不過沒有對著日月吞吐妖丹罷了。

“奧蘭索醫師!”一旁小泰羅忙不迭地跑來,說道:“我們遇到一個病人,其他人都處理不了,希望您去幫忙!”

自從海伯利安將火舞城的流浪醫師請來罐頭街之後,原本的貧民窟搖身一變,成了頗有名氣的診所。許多買不起治療藥劑的普通平民都來到罐頭街求醫。

玄微子教導這些流浪醫師的方式,直接以求醫的平民為課堂,白天傳授具體診療技術,晚上開課講解各種醫藥學問。同時結合自己的經驗,將針砭艾灸、跌打正骨、導引按摩等技術一概傳授,另外還有一些衛生保健、瘟疫防範的措施。

而玄微子本人也從流浪醫師那裡學到不少偏方、土方,儘管只是很粗陋的技術,卻能夠在玄微子手上得以總結改良。

這些流浪醫師幾乎是無償地接觸到這麼多醫藥學問,簡直是廢寢忘食一般學習起來,完全用不著玄微子去督促要求,平日稍有空閒,還一起整理學習筆記,將玄微子總結傳授的內容彙集起來。

玄微子本人其實不需要一直負責為病人診療,畢竟普通病人無非都是小病小痛,只是偶爾遇到疑難雜症,需要他來出面,這也是其他醫師一起學習的時機。

……

珊多麗跪坐在一張草蓆子上,巨靈權杖橫在膝蓋,在她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各擺著一支蠟燭,細長的火苗筆直向上,而外面則是四張簾幕,只不過簾幕並非布料,而是一條條五顏六色、編織精緻的繩帶,繩帶末端垂掛著鈴鐺,沒有一絲聲響。

遠處空地上,一隻三眼烏鴉安靜旁觀。就見珊多麗微微吐氣,四面蠟燭火苗同時晃動起來,發出噗噗聲響,轉而變為青藍色,映照出一片搖曳不定的青藍光影。

珊多麗握住巨靈權杖起身,在狹隘的空間中忽然舞動起來,伴隨著古樸生動的舞姿,周圍繩帶鈴鐺也搖擺起來,發出清脆鈴聲,就像一曲獨特樂章。

伴隨鬼魅光影、古樸舞樂,簾幕外圍忽然颳起了大風,風中傳來了嘈雜之聲,彷彿是叢林蠻荒中野獸奔逐、狩獵、爭鬥一同發生!

珊多麗一揮巨靈權杖,簾幕陡然揚起,青藍色的燭光向外照射,將風中徘徊聚集的精魂賦予了色彩、形體,頃刻之間,嘈雜聲平息下來,有上百頭形態各異的野獸圍繞在外。

這些通體散發幽幽藍光、似虛似實的精魂動物,個個栩栩如生,朝著珊多麗紛紛俯首下拜,如同恭迎至高無上的尊主。

“真、真的成功了?”珊多麗不敢置信,她上前抬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一隻精魂雌鹿,微涼、堅實而略顯粗糙的觸感,就像是特異的木雕,卻不妨礙精魂雌鹿能夠自如活動。

三眼烏鴉撲啦啦地飛來,落到精魂雌鹿頭上,口吐人言道:“區區收猖之法,有何值得慶幸?嘎!”

珊多麗笑容有些僵硬,這些日子在這隻三眼烏鴉的指引下,她已經能夠召喚實體精魂,也就是所謂的“猖兵”。而且這些猖兵並不會有召喚時間的限制,只不過平時需要日夜祭煉,否則就無法維持實體。而珊多麗今日透過儀式施法,一口氣召喚了上百猖兵,內心喜悅非常。

“此等猖兵只有群獸,縱然數目不少,爭鬥起來無非頂撞撕咬,無用矣、無用矣,嘎——”三眼烏鴉甚是不滿地說道。

珊多麗卻說道:“我覺得還好啊。而且猖兵又不是隻能用來戰鬥,可以將它們作為坐騎和牽拉車輛。精魂動物不用吃喝、不會疲倦,而且力量穩定、服從命令……”

“愚婦、愚婦!上百猖兵需要每日晝夜交替祭煉,其餘人等既無你之爐鼎天賦,亦無你手中權杖,何來眾多猖兵驅役使喚?嘎嘎——”三眼烏鴉氣呼呼地罵道。

“可是……其他人能夠召喚兩三頭猖兵就足夠了啊。”倒是珊多麗覺得奇怪:“就算是天馬部族的騎手,也只能照顧三五頭天馬。而且猖兵可以變成虛體,等需要再恢復實體,不必反覆施法召喚,比法師的魅影駒還方便呢。至於每天晝夜交替時的祭煉,這對於施法者來說也很正常吧?法師不也要時常記憶法術、調整法術位嗎?”

珊多麗也有自知之明,如果沒有巨靈權杖這麼強大的魔法器物協助,自己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召喚這麼多精魂動物,而且就算召喚來了,祭煉起來也很麻煩,平日能運用驅役的,不過七八頭,再多就沒法操控了。

但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如今這些精魂動物都不是用來戰鬥的,它們的實力並不比本來動物強多少,頂多是像是套了一層硬木外殼,遇到法師的火球照樣會被炸得粉碎。

而具備實體的精魂動物完全可以作為重要的工具,不管是耕田犁地,還是作為坐騎馱獸,這都是以前精魂法術所不具備的能力。

“罷罷罷!本指望你有撒豆成兵的神通法力,奈何你甘之如飴,嘎!”三眼烏鴉梳理一下羽毛,說道:“你猖兵之法已然小成,我亦需暫離此地一段日子。嘎——”

“發生什麼事了嗎?”珊多麗問道。

“主人召喚,火舞城恐生大變,我前往護法。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