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鮮血(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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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紅伯爵把玩著紅寶石權杖,笑道:“難道會是高等德魯伊?不是說最近在新大陸發現了翠綠之環的蹤跡嗎?他們死灰復燃了?”
赤紅伯爵還記得自己年輕的時候,曾經假冒為翠綠之環的成員,以鄉村巫醫的身份做血魔法實驗。當然,也有一些無知的村婦會來投懷送抱,他也不介意展現一下雄風壯志。
要不是撞上那些巡林客來追查,自己也不至於像逃亡一樣來到新大陸,不過也讓他僥倖避過了翠綠之環覆滅的災禍。
赤紅伯爵可不像德魯伊與巡林客那樣崇敬大自然,比起捉摸不定的自然之力、空泛煩悶的大自然,他還是更樂意跟人體與鮮血打交道。
下方學徒們正在討論如何針對高等德魯伊和武裝教衛,然而說來說去,無非是魔法物品不足、缺乏強效殺傷手段,推三阻四的模樣,真讓赤紅伯爵感到不滿:
“行了!說這麼多,不就是盼著我主動出手嗎?”
赤紅伯爵身為高等法師,渾身上下帶了十幾件魔法物品,左右手加起來六枚戒指,頭上寶石王冠給他提供恆定“秘法視力”,就連身上這件金邊鮮紅法師袍,都充斥著強大防護效力。
比起面前這些杵著便宜木頭法杖、腰揣劣質魔杖的學徒,赤紅伯爵簡直像是武裝到了牙齒。
畢竟導師與學徒之間,可未必會有什麼親密與忠誠,反倒背叛與壓迫比比皆是。導師防備著學徒,限制其獲得太多魔法物品,甚至靠著無休止的重複勞動,消磨其施法能力的進步;學徒則忌恨著導師,暗中以各種伎倆積累搜刮,將法師工房中魔法物品與材料偷到外界兜售,甚至與其他法師勾結,裡應外合,試圖取代自己的導師。
這其實才是絕大多數法師的日常,即便是奧秘之眼、五芒星之塔那些大學院、大公會,內部的勾心鬥角還少了?無非是靠著高等法師鎮住場面,不讓矛盾爆發損及公會組織罷了。
所以這一次集結私人衛隊,赤紅伯爵都沒有說是要為了古代遺蹟而來,他唯恐自己學徒與隨從中,有什麼人心懷鬼胎,趁這種時候彙報給他人,因此是以“清除領地內教會勢力”的名義前來柴堆鎮。
反正這種地方,條令法規都是赤紅伯爵說了算,連此地的教會勢力都要被他所掌控,殺個德魯伊和武裝教衛,那都不叫事。
只要能確保古代遺蹟落入自己掌控之中,那麼自己就有與各方勢力談判的籌碼!為了掃清一切障礙,任何不服從的施法者都是潛在的敵人!
“派人去柴堆鎮收稅!”赤紅伯爵大手一揮,說道:“就說帝國軍團即將駐紮金冠木自治領,每個村鎮都需要繳納剿匪稅、治安稅、道路維護費、戶籍登記費……有多少條目給我收多少稅費,最好逼得他們起來造反。如果不行,就給我挨家挨戶搜查,要是看見藏有武器和盔甲,一律定性為與當地土著勾結,截殺軍團奧法衛隊,意圖叛亂!到時候直接將柴堆鎮夷為平地!”
……
“喂!你真該嚐嚐,這群雪地精居然能把螺薯烤得這麼香。”
雪地精巢穴之外,沃夫抱著幾個螺殼形狀的烤薯,這種新大陸特有的根莖作物,容易栽培且產量豐富,成為開墾荒野的殖民者不可或缺的主要糧食。
提烏斯躲在一個睡袋中翻著法術書,眼見對方遞來的烤螺薯,翻著白眼說道:“你就不怕那些傢伙下毒?地精的手段陰險得很!”
“毒?我不怕中毒的。”沃夫笑道,他自從被轉化為狂戰士以來,可以說免疫了絕大部分毒素與疾病,甚至生吃肉類也能輕鬆消化掉,只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貪吃的習慣。
提烏斯無話可說,感嘆這個壯漢的心也太大了,就算不怕地精,也不怕身為法師的自己嗎?一旦在睡覺時防備下降,他有的是辦法弄死沃夫,然後自己趁夜逃跑。
“法師之所以強大,絕不只是因為奧術施法能力,而是我們能透過學習與掌握知識,從而獲得解決問題的不同思路與方法。如果只懂得靠施放法術來戰鬥,那不過是一群以奧術為棒槌的野蠻人而已!”
學院老師的教誨言猶在耳,提烏斯如今算是有切身體會了。
以前在奧法衛隊,有著同僚們的援助與掩護,有著一幫奧秘騎士給自己當肉盾、做誘餌,又仗著一堆魔法物品和卷軸隨便消耗,看起來風光無限。
但等到這一切助力都失去了,提烏斯才明白自己能夠掌握的,只有自己的“知識”。
“有心事?”沃夫在一旁將螺薯連皮嚼了吞嚥,看見提烏斯心不在焉,於是問道:“還是在想怎麼逃跑?”
“跑?能跑去哪裡?”提烏斯苦笑道:“你不是我們法師,不知道我們的艱苦。”
“那說來聽聽嘛。”沃夫直接躺在旁邊,兩臂枕在後腦勺,兩腳疊起晃來晃去。
提烏斯像是吐苦水一樣:“無論是帝國軍團還是五芒星之塔,對於失敗者都是有懲罰的。我這一回外派,死了那麼多隊友,軍團職務和補貼肯定是沒了。在五芒星之塔中,我也要揹負罰款,搞不好後半輩子就要靠不停製作魔法物品來還債了。”
沃夫嘲笑道:“你保住了小命還嫌不夠啊?”
“法師就是這樣的了,只要不爬上高位、沒有更強大的實力,就註定是被別人壓一頭。”提烏斯撓著頭,很是煩惱地說道:“可法師做什麼都要錢啊!學習奧術需要重複進行大量實驗,需要有嚴謹的訓練與研習體系。而光是提高奧法環階還不夠,現在誰還靠法術位施法?魔法物品、卷軸藥水、鍊金附魔,全都是靠真金白銀堆出來。
如果想要有自己的法師塔與魔法工房,那更是大把大把的錢啊!有些高等法師表面光鮮,但是為了打造屬於自己的法師塔,背了一屁股債務,光是還債就花了二三十年。甚至為此要給大富商、大地主當顧問,說白了不就是當打手、做保鏢嘛?
甚至有些女性法師,過的日子跟高階娼婦沒兩樣,而且還有專門為這方面需求而開設的聯誼會。一想到這些,我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法師的尊嚴,什麼時候變得可以隨意踐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