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子來到柴堆鎮的最初,這裡的生活環境比薩雷米爵士見到的時候還要惡劣。那時候沃夫還不是鎮長,鎮子裡沒有生氣,都只是靠著販賣木材和皮草來勉強維持生計,不少嬰孩剛出生就夭折。

而玄微子除了給人用藥治療,更多地是教會他們如何生產。其實柴堆鎮周圍土地還算肥沃,哪怕不懂得精耕細作,新大陸常見的螺薯和白薺都能有收成,玄微子教導鎮民簡單的漚肥技術,保證此地糧食不至於歉收。

此外就是挖井打水,讓眾人養成喝開水的習慣,反正柴堆鎮不缺燒火的柴薪。只不過這裡的男性勞動之餘,還是更習慣喝得醉醺醺,這點玄微子也懶得管。

後來老鎮長病死,沃夫憑著伐木工裡的聲望成為新鎮長,幾次與玄微子一同對付土著襲擊,這才讓沃夫對玄微子凡事遵從。

不過這些日子下來,玄微子也察覺心靈術士的能力不夠豐富,除去一部分爭鬥用的心靈異能,真正能應用於日常實際生活生產的能力少之又少。

今天被鎮民提醒,玄微子更加覺得缺乏治療能力的心靈術士,短板異常明顯。

哪怕是異世界,普通人也照樣有生老病死,尤其是殖民開拓時期,難免會受傷生病,這時候往往需要有高效的治療法術。

神聖之主教會掌握著一種自稱為“神蹟”的施法能力,他們甚至宣稱這不是“魔法”。無論是其中的牧師還是武裝教衛,都擁有透過神蹟治療傷病的能力,而這是法師少數沒有明顯優勢的方向。

之前柴堆鎮面對的戰鬥形勢並不激烈,都是土著的零星襲擾。可獵人小隊的重創,只有少部分人生還逃回,如果當時就有治療魔法緩解傷勢,那麼能夠活著回來的人肯定更多。

柴堆鎮的平民眼下還未曾認識到,可如果等他們瞭解到薩雷米爵士的神蹟能夠輕鬆解決玄微子耗費藥材與時間才能治癒的傷病,那麼眾人自然就會追隨薩雷米爵士的信仰,這不是玄微子所能扭轉的情形。

玄微子是修道人,身在異界,如今並沒有與別人爭奪信眾的想法,只不過能力上的短板卻不可忽視。

想來想去,玄微子還是打算從薩雷米爵士身上下手。

……

“你希望我出手治療受傷的獵人?”薩雷米爵士站在剛剛搭好的圍牆過道,聽見玄微子的話有些不解。

玄微子點頭,指著圍牆外的空地說道:“薩雷米爵士,這些獵人雖然是因為驚擾到土著,可能引來對方的報復。可現在我們還是需要一切有用的人手,這些獵人長期出沒森林,弓箭技藝非常熟練,如果稍加訓練,擔當民兵弓箭手不成問題。”

“你說得有道理。”薩雷米爵士嘴上這麼說,心裡想得卻是如何透過治療獵人來贏得眾人追隨,他可是對即將到來的土著襲擊看得很重。

“不過我有個問題。”薩雷米爵士看著玄微子問道:“我們現在大費周折修建防禦工事,如果土著不來襲擊怎麼辦?”

玄微子心裡笑道:“之前說要修建防禦工事,喊得最大聲的人就是你,現在怎麼問我了?”

不過玄微子還是沒有駁對方顏面,照實說:“我一直在監視西邊森林的方向,的確有土著正在窺探柴堆鎮。而且他們的舉動非常謹慎,都是三五成群的小隊,我以前都沒見過這樣的陣勢,猜測土著應該是打算發動一次大規模的進攻。”

“你有遠距離偵測的魔法?這是你們心靈術士的法術?”薩雷米爵士問道。

玄微子一下子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好,這位薩雷米爵士在待人接物方面有些直腸子,這種關於別人施法能力細節的問題,一般人是不會主動說出口的。

“算是些不太高明的技藝。”玄微子只好這麼回答。

誰料薩雷米爵士不依不饒:“既然這樣,你能提前知道土著什麼時候、什麼方向進攻,我們為什麼不做好陷阱呢?”

“這個並不由我來決定。”玄微子不置可否,但對這位治安官大人稍微高看一眼。

薩雷米爵士面露思考狀,說道:“那我稍後就安排人在鎮子外挖坑,我以前讀過軍事書籍,知道合理的陷阱排布,能夠震懾對面計程車氣。土著沒法長久進攻,只要遏制住他們的攻勢,我們就能反攻了!”

“那就有勞治安官大人了。”玄微子說道:“現在就請薩雷米爵士去治療那些獵人吧。”

薩雷米爵士沒有搪塞推託,一派威嚴地走在前面,雖然這些天忙碌下來,羊絨長衫也有些泥點髒汙,但絲毫不影響他表露在外的氣度。

玄微子小心翼翼運動元神感應對方,察覺到這位薩雷米爵士身上有細微的魔法能量,以特殊的結構環繞身體內外,並且與之生機氣息形成某種波動。玄微子暗暗施展心靈異能偵測,發現對方就像渾身散發著溫暖柔光,如同一盞活體燈泡走在路上。

玄微子還在那裡偷摸觀察,誰料薩雷米爵士忽然轉過身來,問道:“醫師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玄微子立刻撤去靈能,心裡說道:“果然這種偵測行為還是會引起對方注意……可他身上散發的靈光,乍看上去真的很神異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陽神高人身發陽焰,但卻又似是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