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韓景澤這邊,他進了宮之後便和自家母親分開了,宴會還沒開始,母親來了自是要去見陛下的,當然就算是不去見陛下,也不能和他一起,畢竟男女賓客是要分開的。

御花園之大,將男賓客和女賓客分了開來,韓景澤到男賓這邊時,已經有不少人在那了,一來他就能感受到了不少或是嫌棄或是不喜或是厭惡的目光向他襲來。

對於這些不相干人的目光,韓景澤早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身後跟著的貼身小廝恨不得衝上去啄瞎他們的眼睛,他家公子這般好的人,他們那些是什麼眼神?

最後被韓景澤掃過來的一個眼神,立馬嚇得安靜下來。

沒人和他耍,韓景澤也不在意,一點不理會其他人,自顧悠然自得的往人少的地方逛著。

然而,不只是美人才會被人惦念,事實上,長得醜也是會被惦念的。

這會就兩個男子在議論著韓景澤。

一個粉色衣裳的男子說:“你是沒看到,剛才韓家那個無鹽子也來了,哎呀,長的還是一如既往的醜,真真是白瞎了他身上的件琉璃羽衣裳了,生生被他穿出一個悍婦的樣子來。”

另一個穿著紫色的男子驚訝,“琉璃羽衣?秀衣坊最新款?整個大羽只有一件的那件?”

粉衣男子酸裡酸氣的說:“可不是嗎?聽說還是大將軍重金給他買回去的……不就是仗著有個大將軍母親嗎?你看看他哪裡配得上那衣裳?長的眉粗臉大的,真醜,還有他那一身壯實就跟牛一樣,那一點有我們男子的嬌柔惹人愛了?”

“聽著這位韓公子,不愛詩書亦不喜歡女紅刺繡,盡愛幹些女人的事,整天舞刀弄劍的,有失風化!”

兩人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卻不知道當事人此時正在假山後面,將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韓景澤倒是淡定,聽了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像是別人口中的那個真醜的人不是他一樣,而身邊的白童早已經氣得火冒三丈了,真想跳出去好好的教訓一頓那兩個嚼舌根的男人。

只是還不等他發作,就聽到一個好聽的聲音叱喝那兩人。

明瑾原本在閒逛打發時間,卻聽到那兩個人在說別人壞話,她從來就看不慣別人背後嚼舌根,有本事倒是當面說去啊?

在看到這兩個人長得歪瓜裂棗、矯揉造作的,就一陣惡寒,還說別人長的醜?長的壯?也不看看他們長得什麼樣?還擦粉抹香?

真是夠噁心的!

然後又看到那穿著粉色的男子一臉尖酸扭曲的樣子,一個大男人穿著粉紅色的衣裳還好意思說別人穿衣什麼的?明瑾是在忍不住出口懟人了,“哪裡來的嘴雜在這嚼舌根?說別人有失風化?本殿下倒是不知道躲在背後說人壞話的人好到哪裡去?妄論別人容貌,也不看看自己長的什麼樣?一個個歪瓜裂棗、矯揉造作,不尊夫德也好意思說別人?”

這話說的就有點過了,對於這個時代的男子自小就遵從三從四德,最怕有人說自己不尊《夫德》,這會被一個長相妍麗的女子這麼說,若是傳出去,他們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剛才那兩個人被說得搖搖欲墜,好不可憐,但明瑾是誰會憐惜他們嗎?

不,不會的,她只會在你痛的時候,再狠狠的踩一腳。

明瑾接著說:“人家公子不愛詩書不愛女紅礙著你們了?他不學是因為他不需要用任何邀寵獻媚的手段,他以後的妻主就會十分憐惜他,跟你們不一樣,當然也不需要做女紅刺繡這些粗活。人家自是喜歡什麼便做什麼。舞刀弄劍怎麼了?要不是有我大羽幾百萬舞刀弄劍的將士辛苦堅守著邊疆防線,豈會有你們安樂祥和的太平日子?”

“以後再讓本殿下聽到你們詆譭別人,後果自負!”

最後說得那兩個人掩面哭泣的跑開了,明瑾見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將人給說哭了還特別自得。

然而小四卻在風中凌亂,他怎麼從來不知道他家殿下這麼的厲害,這麼的對嬌弱男子也不憐惜?

以前的殿下不從來都不跟美男子大聲的嗎?

要是小四的心聲被明瑾聽到的話,明瑾一定會扯著他的耳朵問,你是哪隻眼睛看出他倆是美男子的?

躲在假山後的韓景澤看著明瑾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語,除了母親之外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為他這般出頭!

他不需要任何邀寵獻媚的手段,未來的妻主就很憐惜他嗎?

她真的覺得一個男子舞刀弄劍沒關係嗎?

她那一番維護他的話,聽得他的心不自主的跳的加快了,然後就是看到她美麗精緻的側臉,韓景澤如刀削般菱角分明的臉上爬滿了紅暈。

她究竟是誰?

剛剛聽到她自稱“本殿下”?

難道是那家皇親國戚皇女、郡主?

這是韓景澤第一次想知道一家女子的資料,微微有點激動的看著白童,想問他是否認識剛才那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