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炕上呢,你進去吧!”

“這麼晚咋還沒起?”王大娘將盤子放在身後,嘀咕著走進廂房看到花大娘從被窩裡抬起頭。

“你這抱窩呢?還是捂崽兒!”

“臭娘們兒,嘴裡就沒句好話!”花大娘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繼續躺著。

“老孃病了,懶得跟你計較,讓你上天。”

嗯?她似乎聞到了一股酸味兒?

還有辣椒的味道,家裡沒有辣椒啊?

整個村子除了夏滿,誰也沒有那玩意兒。

“來來來,嚐嚐好吃的,保證飯到病除!”王大娘將盤子拿出來,走到炕邊。

花大娘聞到一股子濃郁的酸辣味道,蹭的一下爬起來,搶過王大娘手裡的盤子,眼睛直冒精光,“這不是,這不是涼涼粉兒嗎?你從哪裡搞來的?筷子,給我拿雙筷子啊!”

“來了來了!”花大爺拿著一雙筷子進來,遞給花大娘。

花大娘搶過去,夾起涼粉兒往嘴裡塞,“唔,就是這個味兒,跟晚晴丫頭做的一模一樣……”

她吃著吃著就哭起來了,還不停的往嘴裡塞涼粉兒。

“這麼多年我好多次想這個味道想得睡不著覺,這次吃到死了也值!”

王大娘一臉嫌棄,她想假裝不認識那個女人。

花大爺拿了條幹淨手帕放在花大娘身邊,十分感激王大娘。

老伴病倒這幾天,天天都沒啥胃口,就唸著這口涼粉吃,這回終於吃到了。

花大娘幾口吃完涼粉兒,將盤子放在一邊,抓起手帕擦擦鼻涕眼淚瞪著王大娘問,“晚晴丫頭回來啦?”

涼粉辣的她一身汗,感覺身上鬆快多了。

“回不來了!”王大娘嘆了口氣,心情有些沉重。

“這是岑歡做的,我想著你喜歡吃這口就給你送了點過來。”

“啥?”花大娘眼珠子都瞪圓了。

岑歡?

那丫頭從來都沒有下過廚,還會做涼粉兒,她咋這麼不信呢?

王大娘開始也不信,後來她就信了,“岑家最近都是岑歡做飯,聽說是跟她乾媽學的。”

花大娘一臉不可思議,她生病這幾天錯過了什麼?

她聽晚晴丫頭說過岑歡乾媽陳靜是南方人,晚晴丫頭的涼粉就是跟陳靜學的,這麼說岑歡也繼承了陳靜的廚藝?

她咂咂嘴,有些不滿,“岑歡那丫頭偏心眼子,給你送都不給我送!”

“你都不幹活,給你送啥?”王大娘提起這個就來氣,村子裡全是關於岑歡的謠言,快要邪乎成鬼。

“呃,我不是病了嗎?”花大娘嘆了口氣,村子裡在傳啥她都聽老頭兒說了。

可恨她這身體不爭氣起不來炕,只能乾瞪眼。

這輩子無兒無女,就指著東家長西家短活著了,冷不防的躺下心裡這個憋屈噢。

“得了,涼粉也吃了,幹活吧!”王大娘撂下話,回去吃飯了。

花大娘急了,“哎,你別走啊,給我再送點涼粉吃唄!”

“先幹活!”王大娘的聲音順著風飄來,人已經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