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幽可是最快提升修為的法子,來得好,來得好哇。

沒走幾步,四周場景陡然一變,入目都是綠水青山,一片鄉野阡陌,微風習習,水波潺潺。

然而與環境格格不入的是,一名穿著髒短襖的老者正用拳頭痛毆一壯碩男子,男子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是什麼情況?

吳奇摸出含象鏡,照向兩人。

照到年輕人時,鏡背上顯出兩顆赤星,結丹中期的大幽。

老者揪著男子脖子,緩緩轉過臉。

他頭髮稀疏,眼眶凹陷,鼻如鷹喙,滿臉連鬢胡,眼眶裡沒了左眼,看起來有幾分凶煞。

吳奇楞了:“前輩?”

眼前人正是在蜀縣見過的元嬰修士,瞎鬍子。

瞎鬍子冷冷道:“滾出去,這裡事與你無關。”

吳奇不卑不亢說:“貧道乃監幽衛舍人,此大幽役使疫鬼作祟,還請前輩讓貧道抓他一問。”

“監幽衛舍人?”

瞎鬍子冷笑:“朝廷走狗罷了,當了走狗,還修什麼仙,問什麼道?”

“斬幽除魔,賺乾淨錢修行,不丟人。”

吳奇平靜地說:“不知前輩又在何處高就?”

瞎鬍子將手裡男子一丟,咧嘴露出雪白牙齒,獨目中冷光乍現:“我來自九幽山,就是你們口中的魔!看今日,是你斬我還是我殺你!”

吳奇手捏道君符,孽龍現世。

……

翼州,黑水河畔。

淨枼微微仰起頭,看向遠處消逝的鬼火,僧衣被夜風輕輕拉扯,顯出少女這年紀特有的纖細身線。

“可惜,還是來遲了。”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她回首看去。

孟長歌手持拂塵,揹負劍匣,與她相對而立。

淨枼雙目瞳孔化作金色,整個人也變得肅穆冷冽。

“哎哎,別生氣啊,疫鬼作祟與我無關。”

孟長歌后退了一步,笑著說:“菩薩發怒真是可怕……可惜這些疫鬼願力,卻是無法收取了。”

淨枼冷冷看著他:“現在應叫你金剛幢菩薩,抑或黑幢天子,還是孟長歌?”

孟長歌依舊笑眯眯道:“以前的事歸過去佛管,孟長歌只是一道門修士,求仙問道……就不勞煩普賢菩薩渡我再入靈山了。”

“我來是替陰骱山跑一趟,想要收服疫鬼,白跑一趟也該回去覆命了。”

他雙手合十:“貧道告辭,菩薩保重,早日成佛。”

說罷孟長歌御劍而起。

淨枼手捻佛珠,目光閃爍,心裡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