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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許叔靜又急匆匆拿了一張黃紙過來:“大事不好,大幽突然出沒,在河南、河北、江南、淮南襲擊剿蟲的監幽衛修士!”

吳奇倒不意外。

幽鬼如果不趁機動手,那才是不正常。

吳奇更在意的是:“幽王出現了麼?”

“尚未有幽王出沒,不過已有幾個玄幽設局,儒釋道三家的修士折損不少。”

許叔靜有些擔憂:“「疏蝗燭」損失了上千斤,幽鬼入場後,蝗群變得越來越難以捉摸,說不定什麼時候幽王就親自出手了。”

吳奇卻是嘆了口氣:“許參軍,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許叔靜一臉不解。

“我是希望幽王在正面戰場出現的,那代表幽王們決定正面處理朝廷和三教的官員與修士……可他們只是派出了麾下的大幽,阻斷了這一階段的滅蝗。”

“想想看,許參軍,幽王要讓蝗禍繼續擴張,最簡單的辦法是什麼?”

許叔靜一滯:“難道他們要……”

吳奇笑容裡都是無奈:“柿子當然要挑軟的捏,要遏制朝廷和三教派出人手剿蝗就是一場絞肉戰,但換一個路子,解決產出「疏蝗燭」的人可要簡單多了。”

“不會吧……”

許叔靜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道長,快叫上戴道長,找個地方隱匿起來!”

“沒用的。”

吳奇搖頭:“之前不對我們動手,是因為幽王還不確定「疏蝗燭」是否有用。現在他們想必已經瞭解這種東西的威力,以太歲幽王一直以來謀定後動的方式,早就派出了手下,盯梢住了這裡吧。”

身後傳來一陣掌聲。

浮雲觀的樹蔭下,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人,他身體隱匿在樹影下,漆黑模糊,有一副彎角,露出一雙發白的眼睛,看著有幾分詭異。

“吳道長真是如傳言那般聰慧敏銳。”

對方輕聲說著。

許叔靜一手取出懷裡文寶,被吳奇遏制。

吳奇看向對方:“閣下高姓大名?”

“鄙人太歲幽王麾下,十二天象之一,叫我「陰」便可。”

「陰」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牙齒:“幽王請吳道長、戴道長一同去做客,由鄙人來迎接,還請道長不要拒絕。”

吳奇目光沉著:“若我不肯呢?”

“道長不肯,那鄙人自然也不能強人所難。”

「陰」收起笑容:“只是這樣一來,就只有幽王大人過來拜訪了。”

吳奇忽然置身於一片血海孤舟,空中懸掛蒼青彎月,血海之中有一道黑色船影,上掛了一盞明燈,船裡傳來陣陣琵琶聲。

有人唱:“苦海遙遙,路途迢迢,三千煩惱系長生。”

“迢遞三千路,羈危萬里身,亂山殘血夜,孤燭異鄉人。”

船上有一個女人。

她身著綾羅紫衫,坐在明燈之下,雙腿併攏,抱了琵琶輕輕彈唱。

吳奇心臟狂跳。

囈語幻歌,血海孤舟。

「太歲幽王」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