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三枚丹丸互相環繞,飛行速度漸慢,形態也變得清晰起來。

此時吳奇才看明白,其實空中並非只有三枚丹丸,而是四枚。

最中間還有一粒更小的丹丸,它彷彿充當著某種力量的支撐與均衡,讓三枚丹丸彼此吸引又保持距離,只是丹丸運動軌跡依舊在緩慢改變,如同某種星辰運轉的推演。

武當門人耳邊響起一個聲音:“我去一趟,你們在此不要走動。”

杜慈心輕飄飄飛起。

與此同時,閣皂山的呂季書,茅山真人孫望陸,都如杜慈心一般,腳踏虛空,消失在原地。

白虎壇的廟宇中,一盞三足大銅鼎正散發著嫋嫋輕煙,這裡僅有一張桃木案几,四周則是擺放了一盞盞蠟燭,燭火霍霍,照得裡面一派通紅。

一名連鬢鬍鬚的老年修士盤坐於銅鼎之中,他雙目閉合,渾身冒著白氣,這些白氣升入空中,融入核心的假丹,支撐三枚丹丸持續運轉。

此人正是龍虎山丹鼎長老,晁幻海。

在他前方不遠,四名道士席地而坐。

掌印長老傅兆卿手執拂塵,淡淡道:“此番晁師弟窺得一縷機緣,耗時十三載,借天魔之骨煉九天神丹,丹呈虎相。”

“只是可惜在山門外丟了妖仙龍骨,武當劍修果然劍之所向,無往不利……卻是讓師弟九枚丹藥就成丹三枚,實在可惜。”

他看向武當山的杜慈心:“杜道友可有興趣?”

杜慈心只是笑道:“興趣自然是有,不知此次龍虎山價碼如何。我武當劍修,還是以劍為主,劍聖裴先生也與袁師兄交流說過,劍為根本,劍修切記不可荒廢……”

呂季書則是開口:“若能以法錢交易,閣皂山也想購下一枚。”

孫望陸最後說:“茅山對丹藥向來寧多勿少,願花費一艘「星梭」買下這三枚虎相神丹。”

“孫道友真是豪氣。”

呂季書感嘆:“朝廷不斷收緊政策……閣皂山年年法錢收入在降,卻是沒有這個財力了。”

杜慈心則是揉了揉額頭,也附和道:“五大道門中,武當大約是最為貧瘠,這個價格,我武當只能作壁上觀了。”

傅兆卿則是不悲不喜:“諸位道友,此事慢慢談。”

他心裡很清楚,這三大道門自然都想拿下九天神丹。

剛才一番簡單談話,卻是暗藏機鋒。

傅兆卿說缺了龍骨,就是在對杜慈心發難,武當門人與九幽山修士一同阻撓,讓沈駒手裡龍爪流落了出去。

杜慈心可不接這茬,他直接搬出劍聖裴旻,暗示劍聖出手,你得找他去。

閣皂山隱隱已同龍虎山結成同盟,但涉及具體利益,呂季書還是不肯放口。

他甚至第一個開口壓價。

孫望陸看似慷慨大氣,卻想一口氣吃下這一爐丹藥。「星梭」雖是茅山獨家法寶,可攤算下來,這價格卻也平平。

九天神丹,哪怕是裡面價值較低的虎相丹,在婆娑世界中也唯龍虎山能煉製。

因此傅兆卿一點不急。

談得攏,可以賣。

談不攏,留下宗門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