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青青感嘆:“元嬰初期對上元嬰後期,還是太勉強了,這都還沒有動用神通。”

吳奇卻是覺得不太對。

按理說,秦燕然在境界上壓制孟長歌,應該能速戰速決才是,不過看起來她非常謹慎,並沒有急著動手,一直在耐心試探。

難道她眼裡,孟長歌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這種策略眼下倒是不錯。

不浪,穩紮穩打,光是靠法力消耗的優勢都能贏。

龍虎山已經輸了一陣,不能再敗。

不過孟長歌似乎也意識到不妥,手裡拂塵一揮,身形穩住。

他臉上微微一笑:“秦師姐還真是謹慎到無懈可擊,在下想要偷襲都沒有辦法,看來只得硬碰硬了。”

秦燕然也稍微停手。

她卻是將手伸到腦後,從脖子上拔出了一根細到目不可視的白線,線頭上有一個小小的彎鉤,上面還帶著血跡。

“孟師弟倒是耐心,鉤子也伸得夠長。”

她手指一捏,那白線連同彎鉤碎為齏粉,隨風飄散。

“被發現了,可惜。”

孟長歌笑容依舊。

吳奇完全沒有發現,孟長歌是什麼時候將一根線刺入秦燕然的後頸——那線另一頭卻是他手裡的拂塵。

看似一面倒捱打,孟長歌依舊在悄然找機會。

孟長歌一揚拂塵,臉色肅穆。

“眾生皆苦,唯有自渡。”

“眾行皆愚,諸生無常。”

他輕聲一念,天地驟變。

四下再也沒有了龍盤虎踞,沒有了接天之橋,龍虎山山門,樹木山石盡數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蒼茫汪洋。

目所能及,都是沉波如海,昏暗晦澀的水下不可視物,空中依舊懸掛著太陽,只是光芒黯淡,呈暗紅色,彷彿即將熄滅。

烏雲團聚,黑風颯颯,吹得水面不斷起皺,疊浪層層。

在一方恍若即將毀滅的世界中,吳奇只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尾游魚,隨著水面波浪浮沉,惶惶不安。

空中突然垂下一道光。

這光柱觸到水中,就凝固成了一根柱狀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