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後,馮遠落在島上,輕步走到洞口,恭敬地說道:“師侄馮遠,特來拜見三位師伯!”

少時,出來一童子,便問:“你是何人?找娘娘何事?”

“在下馮遠,特來拜訪三位師伯,煩請通稟。”馮遠說道。

童子點頭,進洞:“啟稟娘娘,洞外一名為馮遠的人,請見娘娘。”

雲霄道:“請來!”

馮遠入了洞府,看見雲霄端坐在一蒲團之上,當即拜身說道:“師侄馮遠,拜見師伯!”

“原來是你,來得也巧我才出關月餘,正好釀出一罈靈酒,你來嚐嚐!”

雲霄說著話,揮了揮手,童子急忙取來一個玉樽,又拿來一個黑色罈子,開啟罈子,酒香四溢。

馮遠受寵若驚,再次拜謝,雲霄微微一笑,說道:“這裡並無外人,你無需客氣。”

童子倒滿了一樽酒,便躬身退出。

馮遠並未飲酒,而是恭敬地說道:“啟稟師伯,師侄此次……”

“此酒釀製不易,如何不先品嚐品嚐?”雲霄緩聲說道。

馮遠一愣,當即再一躬身,拿去玉樽,輕輕嚐了一口,此酒並不濃烈,只飲了一點,便醇香滿口,帶著絲絲酸甜入腹,回味無窮。

這酒與馮遠紫金煉氣葫中的仙茆酒大不相同,仙茆酒濃烈,熱辣,適合大口暢飲,而云霄的這酒,只適合慢飲細品。

“這酒怎樣?”雲霄笑著問道。

馮遠當然不能只說一個好字,一來敷衍,二來顯得非是好酒之人。

雲霄能親自釀酒,證明其愛酒。

馬元告訴他那些關於酒的東西,還記憶猶新,於是馮遠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雲霄起初一愣,未想馮遠竟是如此懂酒之人,對這個師侄大生好感。

談論了大半天的酒,馮遠心中卻一直想著如何將話題引向石磯之事,馮遠也看出,雲霄對於自己來此所求,是知道的,只不過避而不談。

正於此時,雲霄突然打斷馮遠的話,輕聲說道:“三妹碧霄偷跑去西岐的事情,我知道了,她還告訴我在西岐遇到了你,說你將石磯師妹的魂魄取了回來?”

馮遠拜身:“師伯明鑑……”

“你無需行禮,此事我也思慮良久,師尊也說過,此番是石磯的劫難。”

馮遠長嘆一口氣,說道:

“師伯,修仙問道,都有劫難,有可渡之劫,也有不可渡之劫。封神榜上有名,是我師尊之劫,此劫師尊難度,但身為弟子,卻想要幫她渡過此劫。”

“師侄愚笨,私以為,天劫好渡,人劫難渡,我師尊之劫,非是天劫而是人劫!”

雲霄皺眉:“人劫?”

“沒錯!封神之事,由何而來?昊天大帝令十二金仙俯首稱臣,元始大老爺不肯,而十二金仙又逢一千五百年之殺劫,紅塵殺伐臨身。故而此劫皆是因那十二金仙而起,與我師尊何干?與天下蒼生何干?何至於陷蒼生於水火?”

“師尊常言,天道無親,常與人善。然而那十二金仙要渡殺劫,卻用吾等之性命,天道何存?”

“師侄出言冒昧,請師伯見諒。我雖修為低下,根行淺薄,若是天劫所至,無能應對,皆無怨言,但如今他人渡劫,取吾等性命,卻還要忍氣吞聲,蒙受不白,縱是凡人亦所不忍,何況我輩修道之人?”

雲霄搖頭說道:“掌教師尊有言,讓吾等緊閉洞門,靜誦《黃庭》。”

“我師尊也緊閉洞門,然而等到的是哪吒殺上洞府,將我師尊殺害!”馮遠痛聲說道。

雲霄起身,踱了兩步,有些猶豫。

“馮遠並非想讓師伯幫助尋仇,只希望師伯能伸以援手,助我師尊石磯與東海三太子敖丙,重塑肉身。”

太乙真人不過金仙境修士,輕輕鬆鬆給哪吒重鑄了蓮花化身,馮遠覺得大羅金仙境的雲霄,應該沒有問題。

雲霄看著馮遠,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