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黑霧散去,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身穿黑衣,看上去小巧玲瓏,十分可愛。

但若細看之下,此女的雙臂卻不是人手,而是一對黑色羽翼。

很明顯,這是因為修為太低,還無法完全化形。

小女孩雙翅輕揮,落到了岩漿上面的石臺,一翅卷著焦桐琴,緊緊地抱在胸前,另一翅,輕輕一揮,紫金煉氣葫緩緩升起,葫口一開,流出些許仙茆酒來。

小女孩喝了一口,露出滿足的地表情,隨後砸了咂嘴,又看向岩漿裡的馮遠,眼底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情。

岩漿裡,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聲勢,馮遠就這麼緩緩地睜開了眼,好似睡了一覺。過往種種,如夢似幻。

馮遠愣愣地發著呆,他想起了上學時候學的一篇古文,莊周夢蝶。

“真亦假時假亦真,無為有處有還無。”馮遠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石臺上一直盯著馮遠看的小女孩,聽到馮遠此話,頓時一愣,心中竟有一絲熟悉之感。

馮遠驀然抬頭看去,正與黑衣女孩四目相對。

馮遠暗自嘆了口氣:“這個鳥畢竟救了我,現在還化形了,可惜了……”

而在黑衣女子眼裡馮遠則顯得有些高深莫測,如果她知道此時馮遠心中所想,恐怕就要和馮遠拼命了。

馮遠乾咳了一聲,說道:“恭喜道友達到五氣朝元境界,將來三花聚頂,位列仙班,指日可待啊!”

“也是遇到了道友,才有了此番機緣,在下還要多謝!”

“道友客氣了。”馮遠隨和地一笑。

“在下修為太低,不知道友是何境界?”

“剛入真仙境而已。”馮遠說道。

“原來如此,不知道道友貴姓,來此何事?”

“在下姓馮,名遠,因為好友重傷,故而來此尋藥。”

“你也真夠大膽的,這可是北海之境,一個外族,若被發現,必定是魂飛魄散地下場!”

“是在下莽撞了,我觀道友絕非尋常修士,想必一定有辦法送我等出去。”

“出去也不難,只不過……我有個要求。”

馮遠一愣,看來是要被敲竹槓了,這焦桐琴是明州城老城主所給,以後說不定女娃還要用到,但此時還是保命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馮遠想著,便說道:“道友有何要求,但說無妨!”

“我想拜你為師!”女孩一字一頓地說道。

“什麼?”馮遠瞪大雙眼,滿臉驚駭,好像真的沒聽清女孩所言。

“我想拜你為師,出了幽都山後,我想跟隨你修煉!”

馮遠一臉茫然:現在拜師都這麼隨意麼?都這麼飢不擇食了麼?

馮遠一開始想與蘇全忠稱兄道弟,與這黑鳥至少也混個好友噹噹,但對方卻要把他當師父,這讓馮遠感到了深深的無奈。

不過轉而想想,他現在的實力確實可以收些徒弟了,當年石磯不過剛到三花聚頂,便收了馮遠,泰鼎真人不過玄仙境修為便收了元靈,自己現在已經真仙境了,收了兩個徒弟撐撐場面,也不錯。

“好!”馮遠點了點頭。

“弟子幽昌,拜見師父!”女孩只是略一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