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澹的話讓楊瑾點了點頭,“從傳良剛才說的通報看,因吉利人還得到了東倭的支援。居然收容他們,休息待戰不說,還派遣了五千武士。這是藩屬國對宗主國的挑釁。”

岑國璋朗聲說道:“因吉利,天竺,安南南阮藩,南海諸國,西關商會,東倭,他們都是共犯。這次被外敵入侵直隸腹地,威脅京師,驚擾天子,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恥辱!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我等必須奮力一戰,先驅夷兵,再一一征討這些共犯諸國,討回血債,以雪奇辱!”

岑國璋慷慨激昂的聲音在會議室裡迴響,在座的人都一臉激昂,唯獨知道內情的兩三人,如蘇澹、楊金水。心裡卻在驚歎,督帥好算計啊。這一出借刀殺人,不僅能實現明盟的政治訴求,還把因吉利、天竺、南海諸國、東倭和西關商會全部裝了進去。

以後整頓水陸兩師泛海討伐,絕對地師出有名。公仇私仇一塊兒報了。

當然,首先當務之急是如何勤王護駕,打敗和清剿深入京畿的敵軍。還有江南的天理教賊軍,這些日子也在蠢蠢欲動,想必是接到外援已到,趕緊響應的訊息。

該如何辦?大家目光都盯著岑國璋。

“勤王的旨意應該很快就下來。勤王要緊,但是江南剿賊也不能放鬆。一旦鬆懈,露出空檔,被賊軍抓住機會,打破包圍圈,我們一年多的辛苦就白費了。所以,我們必須先把東南戰事穩住。以防守為主,適當進攻和反擊,保持主動權。”

“同時抽調精銳,北上勤王。敵軍有兩萬五千人,我們必須抽調出三萬人,再能確保萬無一失...”

正說著,有傳令官在門口報告,“急報!安國公率緊急抽調的鎮戎軍兩萬,會同西山營六千、京營禁軍一萬五千,出京迎敵。二十日進駐通州,二十五日在香河縣張家灣與夷軍決戰。”

“安國公先遣鎮戎軍六千鐵騎衝陣,被夷軍用火槍火炮,乃至火箭炮轟擊,死傷慘重。夷軍繼而反擊,安國公率鎮戎軍餘部、西山神機營與敵軍主力激戰。東倭營繞道攻擊京營禁軍,一萬五千人被五千倭兵擊潰。潰兵還衝亂了西山神機營的火炮火槍陣地。”

“夷軍趁機全線反擊,以一千西克騎兵為死士,衝擊西山神機營陣地。西山左營營官方式忠棄軍逃跑,繼而西山營潰敗。鎮戎軍獨力難支,遭夷軍火槍火炮和火箭炮輪番轟擊,死傷殆盡,最終全線潰敗。安國公、長安侯以下十一人殉國...”

這訊息就像炸雷一樣,讓會議室裡的人久久說不出話來。

“五萬鎮戎軍,因為東南戰事先後抽調了兩萬五千人南下,死傷殆盡。張家灣一役,又損失了兩萬。打光了,真的全打光了。”王審綦喃喃地念道。

有見識的人,如楊瑾等人心頭猛地亂跳,鎮戎軍完蛋,西山神機營完蛋,剩下的十萬京營禁軍就是一堆渣子。

這就意味著,朝廷在直隸附近,已經沒有強有力的生力軍。

羅人傑卻在一旁嘮叨著,“東南戰事已經充分表明,十萬京營禁軍是些什麼玩意。安國公怎麼還要帶上他們去打仗?是生怕自己吃不上敗仗嗎?”

“牽涉太複雜了。京營禁軍是御林軍,帶上他們去打仗,更多的意義是讓他們代表皇上和朝廷監視各軍。安國公也是迫不得已。”做過順天府尹的楊瑾解釋道。

“還有其它的嗎?”岑國璋轉頭問道。

“報告督帥!京師裡還傳來了勤王詔書,同時還有皇上北上灤平城避暑的旨意。二十三日凌晨,皇上帶著皇后妃子皇子等一千餘人,在五千禁軍的護衛下,出安定門,直奔灤平城。”

“什麼!這個時候避暑?”

眾人面面相覷,皇上這一回是逃得真乾脆利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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