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蘇澹的反擊(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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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太祖太宗皇帝鑑於前朝宦官擅權亂政之禍,傳下祖訓鐵律,宦官者無旨出京城者,地方官員皆可誅殺之!嚴公公,我在問你要出京的旨意!”
蘇澹語氣陰森地問道。
嚴公公臉色一變,剛才還趾高氣揚的神情變得有些驚慌。但他強撐著一口氣,還在爭辯道:“我是廣安王爺身邊聽用的,王爺奉旨南下公幹,我當然也能離京。”
“你既然是廣安王爺身邊聽用的,王爺奉旨離京公幹,你就該待在他身邊伺候著,寸步不得離開。松江府離江寧數百里,嚴公公,從律法講,你可是犯了太祖太宗皇帝的祖訓鐵律!”
嚴公公一聽,更加慌了。但是他知道,此時的自己不能倒架子,否則的話就全完了。
他冷哼一聲,反而變得更加囂張起來,“我奉王爺的命令,哪裡都可去的!你松江府敢拿我怎麼樣!”
“來人!”蘇澹一聲爆喝。門口聞聲衝進幾個鄉兵來。帶頭的正是剛剛調過來的麻友貴。
“把這個膽敢無旨擅自離京的傢伙抓起來!”蘇澹惡狠狠地說道,“我松江府就按祖訓法度斬了你!再上報朝廷!我倒要看看,廣安王爺是不是敢親口承認,棄太祖太宗祖訓鐵律不顧,私自派遣內侍四下活動!”
趙禹霖一聽,我就知道!人家老早就把宣撫司上上下下摸得清清楚楚,心裡也有了對策。
宦官無旨不得離京,這確實是太祖太宗定下的祖訓鐵律,牌子還樹在司禮監院子裡呢。而所有出京的宦官太監,都是奉旨公幹的,所以才敢那麼囂張跋扈。
廣安王奉旨南下公幹,隨身伺候的內侍們跟著一起離京南下,也沒錯。但蘇澹說的更沒錯,你離京的職責是隨身伺候廣安王。那麼在出京城後,廣安王就是你的京城。
你離開廣安王,就是擅自離京!
廣安王爺雖然糊塗,但是身邊有聰明人啊。
這些聰明人會告訴他,打死也不要承認是他把身邊的宦官派去地方的。因為這不僅違反祖訓鐵律,也是犯忌諱的事。犯誰的忌諱?皇上啊!
趙禹霖心裡非常清楚彎彎繞繞。沒聽蘇澹剛才所說,皇上沒有給宣撫司兼理糧餉的職權,而是有意無意地分給了江南藩司嗎?
為什麼?帝王之心!越親近的人越要防範。因為越親近的人,越有機會去奪那個寶位!
嚴公公不懂得這些彎彎繞繞的道理。但是他是從宮廷王府這種是非窩裡打滾出來的,早練就了一項本事。
那就是直覺判斷,什麼可以肆無忌憚,什麼千萬不要去碰。
他剛剛聽蘇澹一說完,心裡下意識地醒悟過來,中埋伏了,掉進套裡,被人給拖到菜市口了。
兩個鄉兵把嚴公公捆得跟五月節的粽子一樣,蘇澹這時又說道:“把此人押送去臬臺衙門。本官要行文藩司和臬司,就說松江府抓到無旨擅自離京的宦官一名,請兩位上官處置。”
趙禹霖現在總算領教到這一位的手段。
不僅是要打宣撫司的臉面,叫他們以後不要輕易來松江府來生事。順帶手還把江南藩司徐達賢和按察使趙啟連給坑進去了。
嚴公公送到省裡,趙啟連就坐蠟了。處置吧,這嚴公公少不了吃一刀,宣撫司和廣安王肯定是得罪死了。不處置,維護祖訓鐵律,是正教儒生們堅奉的信念。
敢維護宦官,手下留情,事情傳出去,士林必定譁然。
你居然成了文人士子最看不起的閹黨!以後趙啟連依為立身的名聲就完蛋,連同他的親家,覃閣老的名聲,都要在士林中臭大街。
趙禹霖料定趙啟連肯定會把徐達賢一起拉上,不能光我一個人掉進坑裡啊。
江南藩司、臬司跟宣撫司鬧起了彆扭,那下面的府縣日子就好過了,起碼也有了推脫的藉口。都是藩司和臬司暗示我們這麼做的,我也沒辦法,欽差也不如現管啊,找他們去吧!
想到這裡,趙禹霖的心裡暗暗叫苦,這趟松江府,怕是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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