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的臉色卻像是豬肝色,“他孃的,這些混蛋是怎麼知道今天來的是岑大人?哪個王八蛋走漏風聲了?”

竹竿鹽場大使眼睛一轉,掉頭過來對著張簡,語氣不善地說道:“我們都是剛剛才知道,跟著許大人迎接的是岑大人。就算想走漏風聲,也來不及啊。倒是張大人,你早幾天就來了這西溪鎮,忙進忙出地張羅著。想必知道些風聲吧。”

“天地良心,我只知道今兒除了要招待許大人,還要招待另外一位大人,可我也不知道是岑大人啊!”

“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竹竿鹽場大使斜著眼睛問道。

“天地良心!我是真不知道,我要是早知道是岑大人,我他媽的讓鹽齁死!讓海水淹死!讓天雷給劈死!”

張簡指天指地發誓道。

其他人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並不為他惡毒的誓言所打動。這年頭,誰不三天兩頭髮個誓?要是都當真,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這時候,四個夥計們端著盤子走了進來,上面重重疊疊地全是好菜。他們圍在四個邊,飛快地將盤子裡的菜餚搬了下來,整齊地碼在桌面上。

“嘿,你們這些人,外面出那麼大的事,還招呼著上菜呢?誰吃得下?”竹竿鹽場大使說道。

一位夥計諂笑道:“老爺們,外面鬧歸鬧,總要吃飯的。到時候事平了,老爺們要吃飯了,卻還沒上菜,那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同時也有四個夥計端著盤子敲響了裡面雅間的門。

岑國璋出去後,許良悄悄鑽了進來,站在旁邊跟許遇仙說著話。

“老爺,這唱得是哪一齣?”聽著外面的動靜,許良心神不定地問道。

“有人在給岑大人和我一個下馬威啊。”

“鹽幫?”

“一群私鹽販子,別人家豢養的狗,上不得檯面。”

“老爺,你是說鹽商?”許良臉色大變,“他們不跟我們是一夥的嗎?”

“誰說鹽商跟我們是一夥的?”許遇仙微眯著眼睛,目光裡透著危險的氣息。

許良還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家老爺的神情。

過了一會,聽到外面傳來叫嚷聲,形勢變得一觸即發。許良變得更加慌張,臉色煞白,汗珠子在額頭上不停地滾動著。

“這是幹什麼嗎?他們難道不知道岑...岑大人的名頭嗎?這不是給岑大人送藉口嗎?真當他不敢殺人啊。”

許遇仙的目光變得更加深邃,“你也知道他敢殺人啊。”

許良猛地抬起頭,正好對上自家老爺看過來的目光,神情怪異,心頭一驚。那張熟悉的臉,今兒不知為何讓他覺得十分地陌生。

這時,有人在外面敲門。

“誰?”許遇仙問了一聲。

“上菜的夥計。”

“進來。”

看著夥計們魚貫而入,許良訕訕地說了一句,“這時候還不忘記做生意,你們老闆可真是愛財如命。”

許遇仙聽了後,哈哈一笑,“再愛財如命,也得有命花才行。”

老爺這話什麼意思?今天老爺說話怎麼雲山霧海的,我怎麼就聽不明白了。

正當許良胡亂猜測時,一個夥計搶先一步,挨著許遇仙和許良的右邊上菜。

另外一位夥計眉頭一皺,迅速一拐,繞著桌子來到左邊,上了幾個菜,突然拔出一把短刀來,欺身上前,對著許遇仙的心口,惡狠狠地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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