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言駁斥,突然想到了什麼,心頭一動,薛昆林把話咽回肚子裡去了。

到了外面偏僻處,岑國璋揹著手,看著夜色的峰巒疊嶂。今天月色恍惚,整個匡山,隱隱約約,彷彿一頭藏在暗處的巨虎。

他頭也不回地問羅人傑,“人傑,這一帶熟絡嗎?”

“老爺,我和小綦子見天地在這山上帶兵拉練,一口氣練了兩個月,這一片很熟。”

“熟就好。無相,這裡附近你熟嗎?”

“老爺,我從小在東林寺長大,你說我熟不熟?洗月閣我來過,以前傻傻的,常被師兄弟們慫恿來偷...”

“偷什麼?”

聽到常無相在關鍵處收住了嘴,羅人傑十分好奇地問道。

“關你個鳥事!”常無相翻了個大白眼。

“和尚,該不是偷這裡姑子的褻衣和內褲吧!”羅人傑突然說道。

常無相的臉漲得通紅,他狠狠地說道:“你脫口而出,該不是以前也常做吧!”

岑國璋看著兩人在那裡低聲吵鬧,突然看著羅人傑的身影,開口道:“人傑。”

“老爺!”

“轉個身子給老爺看看。”

羅人傑不明就裡,稀裡糊塗地轉了兩圈。岑國璋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吹了聲口哨,把羅人傑嚇了一跳。

“老爺,你...你有什麼吩咐?”

“人傑,今晚老爺需要你做件事。”

“老爺,叫別人做行不行?我還要值夜呢。”羅人傑哭喪著臉說道。

“不行,就必須你做。”

岑國璋話剛落音,常無相開心地咧開了嘴。

飯飽酒足,嚴伯倫同隨從把喝得搖搖晃晃、胡言亂語的蘇徵文扶回住所,放好睡下。自己也回了隔壁的住所,胡亂洗漱了一下,也睡了。

睡下不到半個時辰,突然聽到蘇徵文在隔壁大叫,胡言亂語不知說什麼,接著聽到東西摔到地上稀里嘩啦地亂響。

嚴伯倫惱怒地罵了一聲,這個混蛋,又發酒瘋了。可是還得爬起來,出了門。這時住在一個院子的覃徽鳳、魏國顯披著衣服也出了屋,相視苦笑。

三人叫來了隨從,讓他敲門。

還沒敲幾下,只聽到屋裡窗戶那裡響了一下,幾人覺得不好,踢開門衝了進去,只見蘇徵文正好從窗戶跳了出去。大家追到窗戶邊,只見他手舞足蹈的,尖聲亂叫,像是騎著馬去打仗。

“壞了,徵文又撒酒瘋了,千萬不要有人遇到他。”

嚴伯倫的話還沒說完,四德先生劉穆然聞聲從另外一個院子轉了出來,剛看清楚身影,就被蘇徵文一拳打趴下。

劉穆然捂著臉趴在地上,破口大罵道:“你個蘇徵文,又發什麼酒瘋!”

大家在後面跟著跑,看到蘇徵文瘋瘋癲癲地出了前院,沿著一條山邊小路狂奔,覃徽鳳臉色大變,急忙叫道:“快!快些去攔住他!那些山路崎嶇,不小心掉下山去,就是死路一條!”

隨從們聽了,慌忙加快了腳步,眼看就要追上,只見蘇徵文腳一歪,從一處懸崖處掉了下去

大家趕到那裡,只見腳下黑漆漆得一片,無邊無際,像一張深不見底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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