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案詳情就是如此。這第三案,是安德縣蘆潭鎮大戶,呂家滅門慘案...”

肅忠謀把案情細說了一遍,然後右手輕輕鳳點頭,給洗塵公子和自己斟上兩杯茶水。

“公子猜猜,兇犯會是誰?”

洗塵公子抿了一口香茗,想了想說道:“按理說,呂家女兒嫌疑最大。但是先生既然說這是件奇案,那麼就沒有簡單。以晚輩猜想,可能是鄰居有私怨,暗中下毒手。”

“公子與在下猜測的差不多。呂家女兒嫌疑最大。岑益之當堂斷出,呂家八口喉嚨裡的砒霜,還有半個餡餅裡的砒霜,就是這位呂家女兒後來加進去的。”

“這位呂家女兒,不讓鬚眉,管家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呂家興盛,有一半的功勞歸在她頭上。人稱呂三娘。她年方二十一歲,許了三戶人家,都是未嫁夫亡,被人傳為剋夫之命。”

“她見老父及二哥一家悉數死絕,家產怕是要落在與她不合的大嫂手裡,心中憤恨,惱怒之下出此下策。”

洗塵公子好奇地問道:“呂三娘與她大嫂不合?”

“是的。呂三娘原本與安德縣城裡的王秀才情投意合,後來不知為何,被她大嫂得知,告知呂老爺。並說王秀才雖然長得一表人才,卻奸猾貪婪,人品不佳,難配呂家。所以呂三娘恨上了她大嫂。有趣的是,她大嫂並沒有說錯,那王秀才確實品行不端。”

“第二件案子,羅坊鎮白石子村賀家被誣陷案裡,賀張氏為父申冤時,被兩個訟棍糊弄,騙去大半家產。其中一位就是這王秀才。這第二案的手尾是安德縣縣丞趙應星審理,將那王秀才革除功名,杖三十,沒收所得,再罰銀五百兩。”

洗塵公子忍不住嘆道,“真是巧了。案子連著案子啊。”

“就是。也有人說,這岑益之一眼看破,這三件案子是有關聯的,所以放在一塊,一起給斷了。”

聽了肅忠謀的話,洗塵公子鄭重地想了想,最後遲疑道:“恐怕是凡人無稽之談。如果看得如此通透,岑益之那就不是神斷,而是有先見之明的神通。”

“哈哈,在下也是這般想的。”

“肅先生,快點說,這呂家滅門案的真兇是誰?”

“哈哈,洗塵公子也著了急。不慌不慌,等我慢慢說來。那熊百鳴雖然執拗糊塗,立功心切,但辦案還是很用心,處處模仿岑益之。他不僅把呂家周圍鄰居,相關親屬一併拘到縣衙,還把呂家遇害時現場的罈罈罐罐一併搬走,半點都沒有落下。”

“岑益之叫人復原了現場,仔細看了三圈,又問了呂範氏以及呂家鄰居一些問題,最後斷出了真相和真兇。”

“啊,真相是什麼?真兇是誰?都到這時候,先生還在賣關子?還有這些關竅,岑益之是如何斷出的?”洗塵公子吃驚地問道。

“哈哈,公子真得著急了。聽我說。”

肅忠謀哈哈一笑,不急不緩地繼續說道。

“岑益之問過呂範氏和呂家鄰居,呂家牆高門厚,又位於蘆潭鎮中間,外人很難偷入進去。就算是鄰里鄉親,也只是讓到前院,不會讓他們靠近廚房前廳等地。所以外人想伺機下毒,是不可能的。”

“呂家喝得水,都是蒼頭從鎮上水井裡挑來的。誰要是在水井裡下毒,怎麼可能只有呂府一家人出事?挑水的蒼頭下毒?可他也被毒死了。所以岑益之斷定,極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於是他採用所謂的排除法,一一排除。他問過呂範氏,她那天回孃家是事出突然。原本那幾日是蘆潭鎮土地河神的生日,鎮上要唱大戲。呂範氏愛看戲,年年都會去看,肯定不會回孃家。誰知前天晚上,範老爺派人傳來話,說孃家有急事。呂範氏也顧不上看戲,一大早帶著兒女就渡河回孃家。”

“岑益之由此推斷,兇犯原本是要將呂範氏連其兒女一塊滅口的。只是事出突然,讓呂範氏逃過一劫。”

“厲害!推到這個地步,這個真兇我也隱約猜出來,只是還不敢確定。不如我用茶水在桌子上寫個字。先生看我猜不猜得對?”

“好!”

洗塵公子寫了一個字,肅忠謀看了後,捋著鬍鬚道:“公子果然才智高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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