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國璋心裡愣了一下,剛才差點就唱了起來,原來這詞話這麼順口。

“秦漢,乃至景朝,分什麼文武?都是入則為相,出則為將。左腰配劍,右腰書囊。只是景朝末年,世道大亂,真正粗鄙的武夫當道。陳朝得國不正,又矯枉過正,生怕被人有樣學樣,黃袍加身,於是大力貶斥武將,重用文弱士子。這才有了文武之分。”

“那些士子文人,見到只要讀死書,胡亂做幾篇制文,就可以錦繡青雲,自然是樂意。而陳盛兩朝天子,也巴不得臣下瘸了一條腿。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只知道吟詩寫八股的文官,造反成功的機率,肯定是遠遠小於上馬治軍、下馬理民的文武兼備之才。”

聽到這裡,劉存正眼睛一亮,讚許道:“岑老弟看得通透啊。難怪你只讀史書雜書,混個俊士功名,還堅持跑步練弓箭,強身健體。聽說你在京師,還特意找西山大營的兵,學會了騎馬。死都不肯碰那該死的經義制文。”

當然不肯碰了。一門心思讀那些玩意,對天子和權貴們是有大好處,但是對於整個國家和百姓,卻是弊遠大於利。

岑國璋只是笑了笑,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再繼續深入,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劉存正。

“劉大哥,這是我的計劃,需要你們配合。”

劉存正接過來看完,瞳孔忍不住一縮,“岑老弟,你這些招數真是...”

“歹毒是不是?我做事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好。對付敵手也是如此,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直奔要害。”

劉存正默記了一下,然那張紙條退還給岑國璋。

“我馬上安排,等你號令。”

岑國璋掏出火摺子,吹了吹,把那張紙條點燃。

“多謝劉大哥。”

“岑老弟,你好自為之。”劉存正站起身來,拱拱手說道,隨即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楊金水敲門進來了。

“大人,劉大人這邊談好了?”

現在的他已經是洪州府經歷司知事,還是八品官。

“談好了。只是他那裡,不能全指望。我們必須手裡有自己的牌。”

“屬下明白!”

岑國璋點點頭繼續說道,“我這位劉大哥,看上去意氣用事,有勇無謀的樣子。呵呵,我可信不過他啊。口口聲聲對鬚生多麼痛惜,可是人死了那麼久,最後留下的情報,卻一直沒有用心去找。”

楊金水一下子明白過了,“難怪這些日子,韓府一直風平浪靜的。”

是啊,如果劉存正真的用心去韓府找,肯定會鬧出一些動靜來。現在韓苾是風聲鶴唳,府邸裡外是嚴加看守,內班司再神通,多進出幾次,肯定會露出馬腳來。

看到楊金水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岑國璋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金水,洪州府,就拜託你了。還是那句話,小心謹慎,收集情報,看住那些人。此外,緊急預案一定要做好。”

“屬下知道了。”

“好了,洪州城交給你了。我要去江州上任了。”

“大人,聽說樂王和曹臬臺收買煽動了江州一些官吏,想給你來個下馬威。你可要小心。”

“哈哈,只有我給別人下馬威,那些爛番薯臭雞蛋,想給我好看。哼!再說了,你們在江州城幫我收集好幾個月的情報,摸清楚了底細,我心中無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