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之以是非而觀其志,窮之以辭辯而觀其變,諮之以計謀而觀其識。”

岑國璋回想起自己與王雲見面後的諸多事情,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老師就對自己進行了考察。

觀其志,多半是從丘好問、曾葆華與自己的談話中獲取。

觀其識,國子監那次肖本分汙衊全春芳偷錢包案,多半就是親眼看自己的才識。

觀其變,多半是花萼樓那次。

修心公子就是根棒槌,隨便有人挑撥,他就會針對自己。李浩師伯跟著訓斥自己,多半也是其中一步。當時自己要是年輕氣盛,跟修心公子針鋒相對起來,又或者跟師伯頂嘴,多半是過不了關。

唉,還是你們城裡人會玩!收個徒弟這麼多花頭。

王雲哈哈一笑:“你們這些後面收得弟子,確實要吃虧些。前面收得那些弟子,你的師兄們,都是隨拜隨收。後來拜師的人多了,才立下了這諸多的規矩。”

“老師,那麼對於我們這些後面拜師的弟子,有補償嗎?”岑國璋笑著問道。

王雲指了指他,笑著答道:“有為師和那麼師兄教誨你,護著你,還不夠嗎?”

在皇城勤政殿,正弘帝坐在龍案後面,默然不語。

周公公站在案前,低著頭,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在正弘帝身邊,站著一位頭髮鬍鬚花白的公公,一動不動,雙目微閉,好像睡著了。

“終究還是拜在昱明公的名下。”正弘帝開口說道了。

“上回王愛卿、李師的平定豫章逆賊方案,你們都聽過的,覺得如何?周大伴,你先說。”

周吉祥知道皇上問得是上回王雲和李浩分別獻上的,如果樂王在豫章謀反,如何討逆平定的方案。

“回皇爺的話,這種軍國大事,奴才不懂。奴才只知道聽皇爺的吩咐。”

“你個滑頭。任公,你覺得這兩個方案誰優誰劣?”正弘帝轉過頭來,和聲和氣地對那發須花白的老太監問道。

他叫任世恩,皇上五歲時,他就被分在身邊照顧,一直跟了三十年。現任司禮監掌印太監。

“回皇爺的話,誰優誰劣,老奴也說不上。只是王大人的方案,老奴聽得明白;李大人的方案,聽完後是雲裡霧裡。可能是老奴愚鈍,不知道里面的深意。”

正弘帝笑了笑,不再追問。

“周大伴,查出是誰想給廣安王府塞人?還秦淮河花魁,哼!”

“回皇爺的話,是蘭陽伯為首的那夥人。”

“呵呵,按捺不住了,這麼早就下場押注了。”正弘帝冷笑幾聲,“傳旨,著蘭陽伯為欽差使節,奉旨出使安息、貴霜兩國,安撫藩屬,宣揚天朝之德。”

周公公心裡一咯噔,出使安息、貴霜兩國,沒個三五年是回不來。

這一趟不僅路途遙遠,行程也極為辛苦,為國殉職的機率極高。

看到周公公的臉色,正弘帝冷冷一笑,“擔心蘭陽伯身體吃不消?呵呵,他如此上竄下跳的,說明身體好得很!等出使安息、貴霜回來,朕再派他去宣撫南海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