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敢!下官辦案一向是講證據的。”岑國璋現在化身為岑神斷。

“貴府賬房張夫子,遊夫子,還有其他兩位賬房,連同貴堂弟林閱眾,都被下官一併拘拿。他們都是老實人,下官只是隨便問了問,居然都一五一十地招了。”

老實人?再兇狠的人,知道你在右安門甕城的所作所為,也要一五一十地招供。

林閱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這些人都被抓了?怎麼可能!自己聽到風聲不對,就安排他們跑路了,而且是分成不同方向各自跑,怎麼被悉數抓到了。

“林大人,下官還一不小心在南霸天、雄把頭等人的秘宅裡找到全部賬簿,上面有貴夫人、內外管事、大公子等一干人等的簽字筆跡。林大人,你太小看南霸天這些江湖草莽。他們要是沒點心計,早就被人沉到永定河餵魚了。”

看著岑國璋笑吟吟的樣子,林閱新像是幾個焦雷在頭頂上炸開。

南霸天,你這個混蛋,居然留了一手,你不僅在正宅裡藏了一套賬簿,還在秘宅裡藏了一套。如此看來,自己派人從正宅拿到的那套賬簿,十有八九是複製的,秘宅那套才是真品。

自己拿到手後,只是匆匆過目了一遍,來不及細看,就叫人燒了。想不到著了道!

看到林閱新面如死灰,殿上的人再愚鈍,到現在也清楚了,皇上跟岑國璋只怕早就通了氣,故意演了今天這麼一出雙簧,為的就是讓林閱新自己跳出來。

正弘帝盯著林閱新,一字一頓地說道:“送林閱新回府,再傳旨給禁軍,封了林府,待有司查辦!”

“遵旨!”

看到大漢將軍上前去摘了林閱新的烏紗帽,剝了他的緋袍,然後將他拖出勤政殿,眾臣心裡明白,皇上套在勳貴們脖子上的繩索,又勒緊了一點。

等群臣都退去後,正弘帝翻閱起岑國璋呈上的全部案卷,一邊看一邊冷笑道:“這些混賬東西,在河陰、嶺東、江淮、江南侵佔了那麼多良田,走私逃稅,吃了那麼多錢財都不夠,還要在京師南城,朕的眼皮子底下再狠狠地薅一層皮。實在可惡!”

看到龍顏大怒,周吉祥連忙勸道:“皇上息怒,為這些混蛋氣壞了龍體,不值當。”

“任公,”正弘帝順了順氣,轉頭說道,“你的報告我看了。這個岑國璋確實是可用之才。”

“皇爺,老奴其它的記不得,唯獨記得他答過的一句話。當時老奴問他,你怎麼這麼硬的心?他說,因為他有一顆嫉惡如仇的心。”

“那就好。這說明岑益之本質上並不是酷吏,只是該心狠的時候他狠得下。”

“皇爺,張公突然染病身故,皇爺一直苦惱不已,現在這岑益之好好培養下,將來必定是皇爺手裡的一把好刀。”

正弘帝眼睛一亮。

張臨海得恐水病,稀裡糊塗地死了,讓他覺得手裡少了一把十分好用的刀。任世恩提醒得非常及時,這個岑國璋,好好培養下,用不了幾年,比張臨海還要好用。

“皇上,這案子怎麼結?”周吉祥看到正弘帝和任世恩的談話告一段落,便小心地問道。

“就按岑益之擬定的,蘭陽伯、林閱新、平信伯為三惡霸幕後主使者,其餘的那些混賬,按下不發,這次暫且放過他們!”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