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三位尚書,都察院左右都御史,五軍都督,岑國璋除了刑部尚書打過交道外,其餘的更是一個都不認識。

其餘的展壽延六位還有老師王雲和師伯李浩,只是用眼神打了個招呼。

“微臣岑國璋,見過陛下!”

按規矩行過禮之後,正弘帝才恰到好處地開口道:“免禮!”

岑國璋老實地先站到一邊。

正弘帝掃了一眼眾人,開口道:“兵部左侍郎、北三河總督張愛卿橫死遇害案,朕已經著岑益之查辦。現在由他做結案陳詞。”

正弘帝的話剛落音,下面眾人面面相覷。

皇上這麼急不可待了嗎?隨便捏造了個答案來掩人耳目嗎?他們誰也不信岑國璋說的是案情真相。一天一夜,能查出個屁來!這個岑國璋,就是按皇上意思辦事的馬屁精!

且聽聽吧,看這小子能編出什麼玩意來。要是漏洞百出,說明皇上連最後一點臉面都不要了,大家到時候再說吧。

“諸位,兵部左侍郎、北三河總督張大人,可以說是他殺,也是自殺!”

岑國璋此話一說,大家都看著他,眼裡的神情各異不同。有嘲諷,有冷淡,有期盼,有陰冷。

“經過下官用心勘查,再對比了幾十位相關人員的口供,最後斷定,張大人真正的死因,是七個月前,在烏梁海狩獵時,不小心被獵犬咬了一口,染上了狂犬毒素,得了恐水病!”

眾人再也忍不住,一個老頭巍顫顫地說道:“胡說八道!口出狂言!狂妄至極!皇上,臣請奏,將此妖言惑眾、欺君妄眾的小賊拿下,嚴加審訊,以正國法!”

聽到這裡,岑國璋都不用猜,知道這位肯定是都察院兩大佬之一,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這神態、這語氣、這用詞,不是三十年的老御史,是說不出這個味來的。

“洪老愛卿稍安勿躁,等岑益之說完詳情再做定論。”正弘帝出來控場了,“岑益之,繼續說。”

“遵旨!”

岑國璋瞟了一眼,原來這位老先生是江州知府黃彥章的恩師,都察院右都御史洪中貫洪老大人。

正好洪中貫也看了過來,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岑國璋看到老大人眼裡的意味深長。

真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啊!他這麼一嚷嚷,不管自己後面說什麼,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諸位大人,張大人被獵犬咬傷,有四位隨從口供為證。這幾位貼身隨從還說道,張大人被獵犬咬傷後的第四個月,出現不適、疲勞、頭痛等症狀。只是情況不重,張大人以為只是輕微的風寒而已,沒有當回事。”

“到了第五個月,張大人不僅繼續有前面那些症狀,還出現恐水、怕風等。只是情況也都不是很嚴重,張大人為人剛毅,不把這些病狀當回事。而且北疆軍務繁忙,他也顧不上。”

“奉詔回京的路上,隨從們說,張大大的症狀開始加重,但還不是很嚴重。他們都勸張大人,進了京後,找名醫好好看一看。可張大人還不當回事。”

“據隨從們口供,張大人在案發前幾日,晚上睡不好,也開始出現發熱等症狀。到了案發當天,張大人喝了不少酒,體內的狂犬毒素隨之散到心脈等要害,於是很快病發,一命嗚呼。”

“下官諮詢過京師裡的六位朝廷醫官,八位知名的民間大夫。他們一致認定,恐水病的諸項症狀,非常吻合張大人身上的那些情況。他們說,恐水病確實由貓狗等畜生咬傷造成,一般一到三個月後會開始顯現症狀,但此前毫無徵兆。三月左右會病發。”

“那些大夫說,一般情況下,恐水病一旦發作,長則一到三天,短則一兩個時辰就會死亡,無藥可救。張大人發病如此之快,雖然很特殊,但是也在情理之中。那些大夫說,張大人心硬如鐵,恐水病的症狀一直被他強行壓制著,最後到了壓制不住的時候,就是洪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皇上,諸位大人,這就是我查出來的兵部左侍郎、北三河總督張大人橫死的真相。”

岑國璋的話剛落音,眾人又一次面面相覷。

正弘帝開口了,“這裡有張愛卿隨從,以及諸位大夫的簽字畫押口供。諸位看看吧。”

等到小黃門把卷宗分到諸人手裡,正弘帝滿是惋惜地說道:“是朕粗心大意了。當時朕看到張愛卿御前對答時情緒不對,一時不察,還以為他路途遙遠,實在疲憊了。只是叫他好生休息。唉,要是早知道,朕就叫他去看大夫了。”

看大夫也沒有毛用!狂犬病無藥可醫的!岑國璋在心裡嘀咕著。

他抬起頭,眼角掃了一眼眾人,發現他們正在神情嚴肅地看著卷宗,不再有剛才的不屑和嘲諷。

再一轉頭,看到老師王雲,在對著自己微微笑。

看來這次皇上親自佈置的考試題,自己應該得了不錯的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