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

沿著巷子走了不過三四十步,拐了彎,就看到一間小小的寺廟,緊閉的大門上有塊匾額,“水月庵”。這裡綠樹成蔭,竹林聚翠,小寺廟就隱藏在這翠綠之中。

這個色非常正,看上去對路了啊。

“敲門問問。”

劉典史聞聲上前去敲門。

過了一會,門開了,現出一個小尼姑,不過十四五歲,眉清目秀,只是柔弱乾瘦,一件僧袍顯得格外得寬大。

劉典史表明身份,說明來意,小尼姑連忙說:“諸位大人稍候,我這就請去住持來。”

剛走幾步,又回過頭來,“諸位大人,小廟是長林侯的家廟,還請不要隨意喧譁。”

岑國璋、王案首和劉典史對視一眼,看來極有可能找對地方了。

劉典史惱火地說道:“才隔著不過幾十步,我在外面街面上來回幾十次,怎麼就沒有想著進來看看。”

“老劉,這三條街上有三四十條巷子,四通八達,連著上百條巷子,就跟蜘蛛網一樣,你怎麼查得到這裡?幸好岑大人神目如炬,一眼就看出玄機。”

王案首嘆息道。

人與人就是不同,人家岑大人只是在街面上走了幾回,就發現了玄機。唯獨自己跟劉典史一夥人,不知走了多少次,都是睜眼瞎。

不一會,住持來了。她三十多歲,長得有七八分姿色,歲月在她身上也沒有留下太多痕跡。一件僧袍穿在她身上,依然擋不住誘人的風采。

“貧尼秀豐,見過幾位大人。”

劉典史懶得多言,拿出黎安氏的畫像,抖展開來,問道:“師太可曾見過這婦人?”

秀豐抬頭看了一眼,眼角猛地往下一搭拉,目光飛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就消失在平靜冷淡中。

“回大人的話,貧尼沒有見過此女。”

劉典史的失望,都要從他那張黃臉上滴落下來。王案首眼珠子一轉,轉頭看向岑國璋。

“師太,方便進去搜一搜嗎?”岑國璋問道。

“小廟是長林侯的家廟,只要主家準允,自無不可。”秀豐說話絲毫不帶人間煙火。

王案首和劉典史為難了,這明顯是在拒絕。你只要不把長林侯府放在眼裡,只管進廟裡搜查好了。

兩人最後又把目光轉向岑國璋。

岑國璋呵呵一笑,“順天府、國史館、都察院肯定會給長林侯府一個交待的。”

劉典史和王案首眼睛一亮,對啊,這件案子關係到順天府、國史館和都察院,這三處衙門隨便來一個,都能給長林侯一個交待,何況還是三家。

再說了,長林侯府可怕,順天府的板子,國史館和都察院的彈劾就不可怕了?

劉典史頓時腰桿直了,他對著身後的衙役說道:“這裡是佛門清靜之地,你們幾個把眼睛放亮點,爪子放乾淨點。誰要是驚擾了師傅靜修,或者眯下點什麼東西,老子一繩子把他給捆了,送到長林侯府聽候處置。”

說完,劉典史對秀豐作揖道:“師太,多有得罪!事畢後,宛平縣、順天府自會給侯府一個交待。”

秀豐師太看了一眼站在後面的岑國璋,無聲地往旁邊一站,讓出路來。

看到恐嚇不起作用,秀豐師太也就放棄了。

長林侯不是昌國公、蘭陽伯這種炙手可熱的勳貴,而且水月庵也只是侯府家廟的其中一座。

看著劉典史帶著衙役進去了,王案首擔憂地看著岑國璋。

秀豐敢放人進去搜查,說明黎安氏很有可能不在裡面。到時候什麼都搜不出來,那可怎麼辦?你拍拍屁股走了,頂雷的還是我們。

岑國璋看出王案首的心思,笑了笑,沒有做聲,招呼常無相一起進了水月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