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金陵奇遇(上)(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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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秋山說話很斯文,也自有一股子書卷氣,說他是位舉人,岑國璋也相信。只是今日酒桌上,樊春花說話不多,只是幫兩人倒酒。
果真是長兄如父,終於有人降得住這位了。
“聽說岑大人這次去京師國子監進修?”
“正是,豫章的事鬧得差不多了,再折騰下去,這分寸就不好把握了,不如離開一段時間。”
樊秋山眼睛一亮,讚許地點點頭:“岑大人果真如舍妹所言,胸有錦繡。”
嗯,她還這麼誇我自己?以前她一口一個窮酸秀才,害得自己老是懷疑洗澡沒洗乾淨,真的有股酸臭味。
“聽聞岑大人精通經濟,擅長理財,不知對東海南洋的海商之事,有何見解?”
“流通內外,是件大好事。只是有一點不妥,我朝海商流出和流入的貨品,不盡平衡,需要改進。”
樊秋山感興趣地問道:“岑大人這流出流入的不盡平衡,不知是個什麼意思?還請不吝賜教!”
“樊會首客氣了。我看朝廷邸報,我朝流出貨品,無非三種,茶葉、絲綢、瓷器,流入除了香料、木材等海外特產之外,大部分是白銀。這樣不大好。”
“岑大人說流入白銀不大好?白銀在手,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有什麼不好?”
“樊會首,你有金山銀海,突然一年天下饑荒,到處缺糧,而我手裡有一倉糧食,該如何?”
“我出高價買你的糧食,熬過饑荒。”
“高價,有多高?泰山那麼高嗎?”岑國璋譏笑道,“給多少錢我都不賣糧食給你。把你餓死了,那金山銀海不就是我的?”
樊秋山愣了一下,隨即拍案大笑起來。
樊春花瞪著一雙杏眼,盯著岑國璋半天,才氣憤地說道:“我把你想得夠奸詐了,想不到還是低估你了。你簡直是壞到沒邊。”
“春花,休得胡說八道。岑大人這叫大智慧。你這一比喻,我明白你此前話裡的意思。白銀銅錢,有時候是不管用的。”
岑國璋嘿嘿一笑,“樊會首說得沒錯。朝廷和民間要那麼銀子幹什麼?錢,堆在倉庫裡,沒有花出去,都不叫錢,只能叫銀和銅。”
樊秋山撫掌讚許道:“說得好!一語說中要害!”
“所以流入除了銀子,還要儘可能的是海外的物產,比如糧食、鐵礦石或鐵錠、棉麻等。再說到流出貨品,何必集中在茶葉、絲綢、瓷器這三樣上?我看邸報,兩浙、江南的大戶為了多產絲綢,大肆兼併良田,毀稻種桑。尤其是先皇德煦十年以後,此風越演越烈,江浙地方時有民亂。何必呢!”
“依我說,不如從海外大量收購糧食、鐵礦石或鐵錠、棉麻等。糧食不用說,彌補毀稻種桑,以及其它地方災荒的缺口,安撫百姓。鐵礦石或鐵錠,組織精工巧匠,打造成鐵器。棉麻也是如此,紡織成布。這些貨品再出口海外,還能大賺一筆。”
樊秋山聽完後,露出深思之色。
趁著岑國璋尿急出去,樊秋山對樊春花低聲說道:“此子有大才!深不可測。今天隻字片語,已經見其鋒芒。他要是真心下海,不消二十年就是一個南洋霸主。”
“大哥,你同意了。”
“唉,十五年前天寒地凍,凍絕了我的子嗣,可是我們樊家不能絕後。你去做吧。”
樊春花低著頭,紅著臉,如蚊子叫一般應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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