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兄,看破不說破。”

“就是,有的吃,有的喝,有的聽就行了,少說話。”岑國璋在旁邊嘿嘿地說道。

“我還要一睹秦淮河花魁的芳容。”夏自省嚷嚷道。

“美不死你!”岑國璋和林澤友不約而同地翻了一個白眼。

曾葆華呵呵一笑,“白芙蓉可是那些人花了大力氣請來的,那能讓你這般輕易看到。”

說罷,他左右看了看,把頭湊過來,低聲道:“聽說花萼樓把白芙蓉請來,動機不純,好像是想討好永宣坊的那一位。”

“永宣坊,廣安郡王?”林澤友輕聲說道。

曾葆華沒有做聲,目光卻表露無遺,就是這位,皇上的長子。

“廣安郡王才十五歲,就敢往他府裡送花魁?呵呵,皇上才登基不過四年,新的一輪奪嫡,卻要開始了。”夏自省嘖嘖說道。

四人在那裡輕聲談論著,感概萬千,全春芳卻左盼右顧,如芒在背。

這樣的公眾場合,談論這樣的事情,合適嗎?

這時,旁邊一桌傳來輕的議論聲,“聽說壽陽長公主跟駙馬爺吵上了?”

“是的。聽說是壽陽長公主的奶媽老嬤嬤在裡面壞事。人家兩口子正要閨房之樂,一個老媽子在旁邊杵著,雞皮鶴髮,誰看了都要倒胃口。”

“可是這是祖制,說是太祖皇帝怕駙馬爺欺負公主,才定下這規矩的。”

“太祖爺定的規矩?嘿,不好說,說不得!”

聽到這裡,全春芳覺得輕鬆多了。

想不到文人扎堆,一個比一個的膽子要大,談的話題也一個比一個犯忌諱。彷彿在這群讀書人眼裡,天底下就沒有他們不敢議論的話題。

岑國璋在一旁聽著,卻聽出另外的意思來。

現在的人照樣八卦,照樣有著強烈的娛樂精神。既然如此,何不辦份報紙?只是目前這種交通條件,一份報紙無法覆蓋太大的範圍,怕是真的要百花齊放,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報紙,可能會競爭激烈。

不過這樣也好。

岑國璋把自己的想法一提,曾葆華眼睛一亮,“報紙,跟朝廷邸報一樣的玩意嗎?”

“差不多,但是也有差異。邸報刊登著朝廷大事,少部分人才關注,老百姓誰沒事看這個?他們更關心的東家長西家短,比如說灤州府某財主家的四姨太,跟當地一家寺廟的和尚跑了。來龍去脈,云云如此,百姓愛看。”

“可是現在百姓裡識字的人不多啊。”夏自省猛地插了一句。

“可以請一些考不上秀才童生的讀書人,在茶館酒館裡讀報。”

“好主意!”曾葆華和夏自省連連點頭。

林澤友卻冒出一句,“那這報紙靠什麼養活?一份報紙,編寫,印刷,售賣,讀報,都要花錢僱人。總不能光靠賣報紙吧。賣得貴,人家不願意買,賣得便宜,做報紙的人要吃虧。”

“這個簡單。”岑國璋淡笑道,“這裡面有很多花活可以做...”

這時,園子入口轟的一聲,像是驚起了一群鴨子。眾人聞聲紛紛翹首看去,是一夥人走了進來。

曾葆華也看了兩眼,笑著說道:“正主來了。那位是蘭陽伯的三公子,我的同年,這次聚會的召集人。他旁邊那兩位是昌國公的二公子吳玥和三公子吳瑜;再過去一位是盛國公三公子...”

原來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