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聰慧,可惜在經義上,跟我一樣,是個木頭。”丘好問忿忿地說道。

曾葆華看了他一眼,試探著問道:“觀瀾兄,我看你的言語間,對岑國璋似乎有些芥蒂?是為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傢伙過於勢利圓滑。你看,都知道他這次下獄,韓苾脫離不了干係。可他一出獄,就眼巴巴地去登府拜訪,還腆著臉表示所謂的感謝。我是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觀瀾兄還是這般狷介耿直。說實話,我倒有點贊同岑國璋的做法。”

“贊同?”丘好問冷笑了一聲,“現在還奈何不了韓尚書,於是就虛與委蛇?登門拜訪一番,就能讓韓尚書放過他?”

“觀瀾兄又說笑了。你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岑國璋會信以為然嗎?拜訪韓府,不僅是給韓尚書看,主要是給別人看。”

“又在玩這種陰謀詭計!”丘好問的臉上滿滿的不屑。

曾葆華笑了,“觀瀾兄,你心中的陰謀詭計比我還要多,只是不屑用而已。我可是聽恩師說起過,當年你在龍泉書院讀書時,幫著剿滅附近的沙匪,陰謀詭計可沒少用。據說祁連山的盜匪們給你取外號叫沙狐?”

聽師弟提起往事,丘好問臉上難得地露出笑容,以及幾分自得之色。

岑國璋上了岸,與趕回來的常無相匯合,向城東韓府走去。他一身便服,普通士人打扮,不認識的人還真不知道這位是本縣的父母官。

“無相,一段時間沒見,你壯實不少,還滿臉紅光。看你嘴角有油,是不是偷偷地吃葷?”岑國璋打著趣問道。

“老爺開玩笑了,小的在慧光寺由永輝大師傅主持,正式還俗,已經不是沙門比丘了。自然可以吃肉開葷。”

“哈哈,難怪這段時間長得這麼壯實!對了無相,肉食裡面,什麼最好吃!”

“雞腿和豬腳!”常無相毫不遲疑地答道。

“哈哈,志同道合之人啊!無相,過幾天,叫陳二嬸幫你張羅找個婆娘,然後結婚生幾個小和尚。葷戒都破了,色戒也順便一起破了!”

常無相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個六根不清的和尚啊。”

“所以我還俗了老爺。”

“哈哈!”岑國璋仰首大笑,笑完之後,他轉過頭來鄭重說道:“無相,謝謝你!”

“老爺客氣了。是你幫我從一陣風解救出來,還幫我洗刷了過去,讓我能夠有機會重見天日,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地到師父跟前磕幾個頭。這個大恩,和尚我一輩子也報答不了。”

岑國璋看著常無相那憨厚又誠懇的臉,長嘆了一口氣,“疾風知勁草啊。對了,無相,齊豪那王八蛋是你打傷的吧。前幾日,這廝喝醉酒了,居然到府上叫囂,出言侮辱我和玉娘。第二天那傢伙剛出門,就被人套了麻袋,打了個半死。東林寺就教這個啊。”

常無相嘿嘿一笑,“東林寺的武僧,各個佛義不精,爭強好勝,我為了自保,勉強學到一兩招。”

“機靈點好,人太耿直了,容易吃虧。”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在城裡的街道上走著,突然有東西砸到岑國璋頭上,然後落在地上。岑國璋低頭一看,是一粒帶殼的花生。

嘿,居然有人用花生砸本老爺!難道我不穿上官服,你們就不知道本老爺的官威了嗎?

岑國璋氣憤地抬起頭,看到二樓臨街的窗戶半開,有個人影若隱若現,像是年輕女人。啊,難道大難過後必有豔福?難道本老爺要當一回西門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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