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好問被岑國璋的話吸引住,忍不住微微傾身問道:“大人,這個工程的方針和目的是什麼。”

“碼頭搭臺,經濟唱戲!為的就是擴大規模,搞活經濟,增加賦稅,富裕百姓。”

“碼頭搭臺...”丘好問喃喃地念著這與眾不同的八字方針,十六字目的,過了好一會才意味深長地說道:“大人,屬下先把這些卷宗帶回去看看,明早再給大人回覆。”

“沒問題,觀瀾兄直管拿去看。”

等到丘好問離去後,宋公亮忍不住問道:“大人,你太縱容這位丘主簿了吧。”

“公亮,稍安勿躁。這位丘好問來富口赴任,已經有幾天了。你對他的感觀是什麼?”

“恃才傲物,飛揚跋扈。”宋公亮不屑地說道,“人家可是舉人啊。當初他聽說大人是秀才,屬下是童生,不屑之情,都要從他鼻孔裡冒出來。大人好歹還是秀才,又是他上司,還願意跟你多說幾句。屬下我只是童生一員,官階又低,他連跟我說兩句話都沒興趣。”

“哈哈,公亮對他有怨氣啊。我問你,他這種性子,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性格直爽,表裡如一?”岑國璋反問道。

宋公亮一聽,好像有幾分道理。

飛揚跋扈,說明他心裡看不起你,表面上就真的不會對你客氣,性格直爽,不會像偽君子那樣,表面笑嘻嘻,背後捅刀子。

恃才傲物,可人家還確實有幾分才華,接手東三房的事情,幾天功夫就把繁雜如麻的公務理得明明白白。幾次明爭暗鬥,就連縣衙老油條,戶房蕭掌案都落在下風,對這位新任主簿有幾分畏懼。

“老宋,這樣的人總比兩面三刀,口蜜腹劍的偽君子要強吧。再說了,他是主簿,縣衙四駕馬車之一,現在不努力爭取,甚至跟他鬧翻了,等到新任知縣到任,人家往那邊一投靠。知縣壓著我,他壓著你,”岑國璋最後一攤手道,“我們沒得玩了。”

宋公亮這才明白岑國璋的用苦良心,覺得丘好問是值得拉攏的人,所以趁著新知縣沒來之際加以籠絡,趁機敬佩道:“大人高瞻遠矚啊!”

“少拍馬屁了!我覺得丘觀瀾此人,還是勇於任事的,這份差事,他肯定願意接下來。讓他忙去,我們抓緊時間去一趟江州府,好好拍一拍知府大人的馬屁。”

說到這裡,宋公亮有點擔心,“大人,你都署理富口縣一個多月了,這會才去拜知府大人的碼頭,是不是晚了點?”

“不晚。不摸清楚這一位的命脈,貿然去拜碼頭,還不如晚點去,直奔要害。”

“大人,你找到黃知府的命脈了?”

岑國璋嘿嘿一笑,沒有多說。

是夜,在城東一座不大的院子裡。這原本是尤得貴的一處“別院”,被籍沒入官後,被岑國璋暗中囑咐蕭存善留下。

現在就派上用場,“零元”租給新任主簿丘好問做住所。此時的他正在書房裡看岑國璋給的那些卷宗。看完之後,過了許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此時,遠處傳來噠噠噠三下打更聲。

丘好問揉了揉通紅的眼睛,攤開一張信紙,揮筆寫下:“恩師明鑑,學生赴任富口縣已一旬。上官署理知縣、實授縣丞岑國璋,秀才出身,蔭授典史,攀附韓芝山,謀得縣丞一職。”

“學生在洪州拜省公幹時,略聞其名。輕其粗鄙不堪,有鑽營之術,無明理之德。不通經義,難明聖賢。學生就任理事後,察其聰慧過人,卻過於圓滑,有奸猾狡詐、陰柔害物之嫌。然再三接觸,又覺其坦蕩直爽,通達透徹。學生遊歷多地,見人無數,如其前後矛盾者聊聊可數。”

“然其今日交予學生卷宗三份,名曰富口縣碼頭擴建規劃書,方窺其經緯大才之一二....”

洋洋灑灑數千字,丘好問寫完最後一行字,抬起頭來,看到天色已明,他不顧肩漲手痠,揮毫寫下最後幾個字:“門下不肖生丘好問叩首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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