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的話就是守門的伴隨說謊了,他中間離開過門口一段時間,甚至可能是他暗中下的手。”岑國璋笑著補充道。

岑毓祥和唐峻來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倒是有這個可能。英維,你去跟客棧掌櫃的說,讓他安排一間房間。秀吉,你去叫覃德剛那四位伴隨,我要一個個問話。”岑國璋一邊說著,一邊又在房間看了起來。

他推開房間裡唯一的一扇對開窗戶,下面是客棧的院子,聽到訊息的人聚集在一起,指著上面在議論著。

嗯,是挺高的。難道是自家的俞大丫頭,去韓府取東西,拐了個彎跑到這裡來做個案?這點高度,對她來說難度不大。可是時間對不上。案發時,她和施華洛陪著玉娘在後廳裡,一邊繡織一邊聊著天,不可能分身來這裡。

難道是別的江湖高手?

如果是一路有目的地尾追,為什麼非得在富口縣作案?難道是嫉妒自己岑青天的名聲,想故意挑戰一下?

路過的高手隨手做的案?目的何在?覃德剛沒有丟失任何錢財,難道只是看他不順眼?

關上窗戶,岑國璋把江湖高手作案這一點暫且排除掉。他轉身觀察著寬敞的房間,正中間一張八仙桌,四張椅子,桌面上有茶壺茶杯。靠門的牆上擺著一張書桌,還有一個木格架子,架子上擺著幾件街邊買的瓷器古玩。

這邊是一張雕花木架床,還有一扇屏風,一個放洗臉盆的木架。嗯,算是這個時代高大上的“行政套房”了。

岑國璋舉著一盞蠟燭,把整個房間的每一處角落都細細地看過,甚至抬頭看屋頂。不過這房間雖然有屋樑,但是離屋頂很近,根本沒法藏人。

等到岑國璋放下燈,把渾身上下的灰塵拍掉後,宋公亮忍不住問道:“大人,有什麼發現?”

岑國璋笑了笑,沒有做聲。宋公亮知道他的習慣和作風,也不再追問。

接下來,岑國璋在另外一間房間裡,一一對覃德剛的四位伴隨做了詳細的詢問。詢問完,岑國璋心裡有數了,兇犯不可能是這四位伴隨。除非他是心理素質極高,修為極深的老手。現在可以暫時排除這一點。

回到案犯房間,已經聽到敲響了五更聲。

“大人,天亮了。”

“嗯,天亮了,這案子也有點眉目了。”

一直在身後當助手的岑毓祥和唐峻來眼睛一亮,他倆還一頭霧水,想不到叔父居然說案情有眉目,叔父到底看出什麼蛛絲馬跡?兩人有些迫不及待,勉強穩住心神,靜靜地聽著。

“公亮,我們先一步步來。”岑國璋先回頭過來,看到岑毓祥和唐峻來在認真地聽著,滿意地點了點頭,轉向宋公亮說道。

“好。大人,首先這毒物,屬下不是很明白。”

覃德剛身體一向健康,平日裡沒有半點有病的跡象,因隱疾暴斃的可能性太小了。推斷為他殺,身上又沒有任何傷痕。吸取了陳雙財案件的教訓,牟仲連特意在覃德剛的七竅細細查驗過,沒有任何疑點。

剩下的只有中毒了,可是覃德剛全身上下的跡象非常特殊,除了能勉強辨認出可能中了毒之外,什麼七竅流血、烏青瘀血、指甲發黑等通常的中毒症狀,一個都沒有,這就為難住宋公亮和牟仲連。

這案子必須得破,而且要破得明明白白,證據確鑿,才能給京裡的覃大人一個交代。否則的話,富口縣衙就是失職。想到會被一位即將成為閣老的朝中大佬怪罪,大家都很絕望,只能絞盡腦汁地去破案。

“覃德剛的右手掌心有很小一點血跡,公亮和仲連都看到了嗎?”

“大人,宋大人和屬下都看到了。現在天氣炎熱,蚊蟲眾多,極有可能是覃德剛臨死前打死了一隻吸血的蚊子。”牟仲連立即答道,“屬下到處檢視了,覃德剛後背,左上臂,右小腿,都有蚊子叮咬的痕跡。”

岑國璋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在某本書上看到,在雲嶺和瓊崖島的森林裡,有一種樹,樹汁劇毒,見血封喉。當地獵人用它來毒殺野獸。他們在繡花針尾部粘些羽毛,針尖蘸上毒汁,用一根細長管吹出去。能毒殺獵物與無聲無息之中。”

這就是資訊量的差距。見血封喉這種毒汁,在當前,就算去過瓊崖島和雲嶺的人,都不一定知道。但是對於曾經的岑國璋而言,只是某本小說的小伎倆,或者某本雜誌新聞的一小段地方奇趣。

“大人,你是說覃德剛被人用那種毒針暗害的?”宋公亮興奮地問道,隨即眉頭又皺起來,“可是他是如何下手的?又如何從這間屋子裡脫身的?”

岑毓祥、唐峻來和牟仲連都把期盼的眼神投向岑國璋。是啊,當時房間門口有人,窗戶又不可能有人翻得上來。就算是有人翻爬上來,也是有動靜的。房門外的人聽不到,覃德剛難道會聽不到?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悄無聲息地被人給暗算了?

眾人都期盼著岑國璋給出一個答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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