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既來之則安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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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忙過來,勸慰道:“相公不用擔心,我找陳二嬸借了兩百文,買了些瘦肉、蘿蔔和粳米,正在給你熬粥。稍等就好。”
岑國璋猛然想起,前些日子,縣裡幾個秀才忽悠自己,去觀月閣舉辦什麼《富口縣第四屆春江花月品詩大會》,結果把家裡最後一點積蓄花得乾乾淨淨,連吃飯都成問題。
原來娘子是誤會我擔心晚飯沒有下落。唉,我都這般胡鬧,她還如此體貼我。真是,太賢惠了!
這麼好的娘子,怎麼不好好安心過日子呢?前身實在是太混蛋了!可能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才把我給穿過來。
放心吧前身,你可以安心地走了。汝妻就是吾妻!我自當好生待之!
休息了一個多時辰,喝了一碗瘦肉蘿蔔粥,岑國璋覺得身心恢復了一大半。他不顧玉孃的勸阻,慢慢走出屋來,在外面透透氣。
很破舊的院子,圍牆不過肩膀高,一扇木門歪歪扭扭的。院子不大,二三十平米,泥地坑坑窪窪。左邊兩個木架搭著兩根竹竿,上面晾著衣物。靠屋牆有口大缸,裡面盛滿清水。旁邊放在一套木桶扁擔。
屋子只有一間,就是自己睡的那間,木板搭建,外面黑漆漆的,看不出原色。屋頂稀稀疏疏鋪著瓦,到處墊著茅草補漏。左邊是泥胚搭的廚房,長年累月燒飯做菜,到處是煙燻火燒的痕跡。
右邊是用泥胚、木棒、雜草搭建的茅房,就不描述了。這也太寒酸了。
自己是縣衙刑房書辦,算起來也是小有實權的股級幹部,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大順朝的公務員,廉潔成這個樣子了?
“相公,不要著急,等緩段時日,舅父那邊把地租匯回來,我們還了欠債,就能搬回原宅居住了。”善解人意的玉娘又勸慰道。
想起來,自己為了辦那個《富口縣第四屆春江花月品詩大會》,把原來的宅子質押,然後被迫搬到這裡來了。
真想抽前身幾個大耳刮子!可是一想,現在換成自己,下不去手。好,自己已經不是前身那個廢物。既然穿過來,這責任就該擔起來!
麻蛋的,明天去縣衙,先主動接過那口鍋,做人做事,態度很重要。既然躲不過,就好好想辦法,絕境裡搏一把!在這大順朝裡幹一番更輝煌的事業來!
岑國璋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開始滿院子找活幹。在他的思想裡,那能讓女人幹活?自己曾經娶的老婆,只負責貌美如花,十指不沾陽春水。
想拿起木桶去挑水,水缸是滿的;想去劈木柴,柴火碼得整整齊齊;想去洗碗,發現廚房空蕩蕩的,兩口碗,兩張碟,洗得乾乾淨淨擺在那裡。
想去打掃廁所,這個還是算了。這種土茅房,跟抽水馬桶的洗手間完全不是一回事,你請神仙來也清洗不乾淨。
轉了一圈,岑國璋實在找不到可以乾的活,有點埋怨道:“玉娘,你怎麼這麼勤快啊,總得給我留點活吧。”
玉娘忽閃著大眼睛長睫毛,不明就裡地看著自己的相公。
晚上,整個富口縣城陷入安靜,慢慢沉入到黑夜之中。
玉娘就著豆油燈的光,鋪好床褥,然後捲起一床薄薄的被褥,鋪在屋裡旁邊的木板上,準備在那裡睡。
怎麼回事?岑國璋納悶了,好好的兩口子,住一屋還搞分床睡。難道前身是彎的?他跟玉娘成親只是掩護?
想到這裡,岑國璋不由打了個寒顫。
“娘子,怎麼還要分床睡?”岑國璋腆著臉問道。
玉娘羞紅了臉,就像美玉沁了胭脂。低著頭,羞澀地答道:“妾身知道些醫理,相公驚神未定,不宜,不宜...房事。”
最後兩個字,彷彿是從她的嘴巴里悄悄漏出來的,輕飄細微。
看著玉娘羞澀的樣子,岑國璋越看越憐惜,一把就把她抱在懷裡。
“現在晚上還有涼氣,你去木板睡,容易著涼。到時候你也病了,誰來照顧我?一起睡床吧。我發誓,只是抱著睡,絕不輕舉妄動。”
岑國璋一邊嘴裡說著,一邊心裡卻異常欣喜。
自己娘子看著單薄瘦弱,但是抱起來卻有肉。該鼓的地方鼓,該翹的地方翹,該有彈性十分Q彈,跟骨瘦如柴絕不挨邊。
這要是跟著自己回到現代,做導師開身材管理班,估計三年就能上市。
“真的,不輕舉妄動?”玉娘弱弱地問道。
“真的,比珍珠還要真!”岑國璋信誓旦旦,終於把玉娘勸上了床,睡在一床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