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只想做一隻鴕鳥,把頭深深埋進土裡。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頭頂一團陰影籠罩住了他,隨即是一件寬大的外套將他緊緊包裹了起來,暖流也被侷限在外套邊緣,沒有出現尿流成河的局面。

小小馬疑惑地抬頭望去:“爸爸?!”

出現的正是緊皺眉頭的馬醫生。

“同學們你們趕緊去拍畢業照吧,小小馬身體不太舒服,你們和老師說一聲,我們最後再過去。”馬醫生帶著微笑說道。

一群初三的學生面對家長時還是很膽小的,雖然知道小小馬‘身體不舒服’的真相,但大家還是很配合的離開了現場。

等待所有人都離開了,馬醫生沉默著用外套緩緩擦拭著小小馬的褲襠,那裡早已經溼透了,帶著一股淡淡的氨臭味。

“爸爸,對不起,我又沒忍住。”小小馬留著豆大的淚珠,雙手扶著父親的肩膀,十幾歲的身體控制不住地戰慄著。

“不,是爸爸沒本事,沒辦法治好你的病。”馬醫生的聲音同樣顫抖著。

小小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抱著父親大聲哭了出來。

今天本來是難得的一天。

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初中畢業。

第一次鼓起勇氣要和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面的周夢徽說話。

可現在一切都毀了。

都怪這該死的尿失禁!!!

“爸爸,我為什麼會得這種病,別的同學都能控制住小便,為什麼我總是沒辦法控制它?”小小馬邊哭泣邊說道。

“都是爸爸的錯。”

“我真的很努力去憋尿了,可我還是控制不住,我再也不想小便了,我以後再也不喝水了……”

“都是爸爸的錯。”

“爸爸,我們也搬家去別的城市好嘛,我不想在這兒呆了,他們都認識我,還有人會和我一起去一中。”

“都是爸爸的錯……”

馬醫生默默擦乾淨小小馬的褲襠,然後一把抱起孩子,黑著臉向校門外走去。

小小馬靠在父親溫暖的胸膛上,眼淚也漸漸止住了:“爸爸,我們要去哪兒?”

“我們去京都,去魔都,去國外。”

馬醫生語氣堅定道:“我們去一個能把你病徹徹底底治好的地方,未來幾年我們什麼都不做,就一心一意把你的病治好!”

“那我還去上高中嗎?”小小馬問道。

“這……”

馬醫生一瞬間豪情壯志消散了一大半,他可以放棄一切,帶著孩子四處求醫,那是自己作為父親的擔當和責任。

可小小馬沒有這個責任和義務。

他還是上學的年紀,唯一該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唸書,享受一生只有一次的懵懂青春。

不過雖然豪情壯志沒了,但馬醫生還是抱著小小馬走出了校門。

至少,可以先去問問那個人的看法。

許精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