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手術第二階段,主動脈夾層修補,bentall手術,開始!

這個階段手術的目標就是將出現夾層的主動脈切除,替換上人工主動脈血管,全程手術都需要在體外迴圈,心臟停跳的情況下進行。

體外迴圈師早就已經做好準備,在許精誠命令下達的一瞬間就開啟了體外迴圈的裝置。

剖開的胸膛內,那顆滾燙的心臟緩緩停止的跳動,象徵生命的心臟跳動在這一刻被凍結,這一幕實在太過奇妙,很多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的醫護人員都微微失了神。

而心外科醫生們早就無數次見識過這種場景,因此並沒有什麼驚歎的表現,只是凝神看著體外迴圈機開始運作,當時機成熟的一瞬間,他們便開始了緊張的手術。

許精誠經常聽過一句話,外科是醫學領域上的皇冠,而心外科就是這頂皇冠上最耀眼的一顆明珠……這足以說明心外科的頂尖水平,以及心外科手術的超高難度。

心臟停跳,體外迴圈,在人體最精密的心臟上揮舞冰冷的手術刀,這是多麼極致的表演,簡直就是生命的藝術!

只不過,對於外人來說這也許很絕美,但只有握著手術刀,和死神做著殊死搏鬥的醫生們,才知道一臺心外科夾層手術是多麼的艱難。

主動脈切口,置換主動脈瓣,褥式縫合瓣環……

這位心外科主刀醫生看樣子有四十多歲,雖然這種年紀在心外科這種培養週期極長的科室不算什麼,但從他熟練的操作手法不難看出,這屬於很有天分的那種醫生。

小心、謹慎、緩慢的切除關鍵的主動脈,這名心外科醫生取出珍貴的人工主動脈血管,準備給病人替換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額頭上一滴汗珠緩緩滾落下來,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發抖……

我的手竟然在發抖。

霧草,別抖了!

他用力地握了握拳頭,可這非但沒有幫助他緩解緊張,反而讓手抖的情況更加嚴重了。

其實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掉鏈子也不能怪他,只能說此時的環境實在太惡劣了。

不遠處的新生兒搶救還在進行中,婦產科老總的大嗓門不斷高呼著,中間還不間斷響起清脆的拍打足底的拍打聲。

而在手術檯的下方,兩名婦產科醫生還在緊張的球囊止血中,即便心外科醫生極力控制自己的視線,不去看他們手術的情況,可負壓吸頭‘簌簌簌簌’不斷抽吸血液的聲音還是不斷傳入了他的耳朵裡。

出血還沒控制嗎?

血壓會不會跌下來?

如果一直止不住血,會不會要子宮切除,到時候自己的手術該怎麼辦,是不是需要暫停?

心外科醫生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思緒,可越是控制,腦海裡的各種問題就越是壓不住,就像是感染了病毒的喪失一樣,瘋狂敲打著棺材板,想要從自己思緒中衝出來。

手指顫抖的情況還是得不到緩解,心外科醫生看著正等待縫合的主動脈,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

這可以說是這臺手術最複雜的部分,這麼一小截的血管,至少需要縫上幾百針,一旦縫合出錯,高壓下的主動脈血流就會像噴泉一樣射出血液,直接衝到手術間天花板上都有可能。

繼續猛地呼吸了幾口空氣,心外科醫生正準備放手一搏,突然感覺肩上一沉,他回頭望去,只看見許精誠正站在自己身邊,沉聲道

“我來吧,你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