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一句話,醫病易,醫心難。

就像小鵬這種情況,他的手術許精誠有信心能夠交出一張完美的答案,可問題是小鵬是真的想要變成一個男人嘛?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麼許精誠手術做得越好,豈不是越是害了小鵬?

這就很扯淡了!

仔細思考了一會兒,許精誠緩緩說道:“小鵬,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了解過別的雙性人的案例,畢竟你年齡還比較小,沒有經歷過太多,也許聽完別人的一生,你會產生些別的想法。”

小鵬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他沒有回答許精誠的這個問題,但也沒有阻止他繼續說下來。

許精誠見狀便自顧自的開始講述起了另一名雙性人的一生:

“這是位來自奧地利的雙性人,名叫克勞蒂,出生後他一直被父母看作是一名男孩兒,剪著短髮、穿著短褲、玩著男孩兒們應該玩的遊戲,可隨著年齡增長,他慢慢發現自己和別的男生似乎有些不一樣……

相比較短髮,他更喜歡長髮,相比較短褲,他更喜歡裙子,相比較粗魯的男生遊戲,他更喜歡畫畫這種偏女性化的藝術。

成年後他成為了一名畫家,娶了一位美麗的妻子,作為他最得意的肖畫素材之一。”

聽到這裡,小鵬稍顯疑惑的看了許精誠一眼,似乎有些不明白許精誠所說的故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這分明就是一個很美好的故事啊,雖然對自己的性別有一些困惑,但這名外國人最後還是從事了自己喜歡的職業,並且還娶了一名美麗的妻子,這和自己的人生根本不一樣!

自己馬上就要成為一名徹徹底底的男人,到時候熊哥應該會開心吧,自己的兄弟再也不會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舉動,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了……

看見小鵬不像之前那樣呆滯,許精誠的嘴角不動聲色的翹了翹,然後壓低嗓音,繼續說道:“但一切都在他二十五歲那一年發生了變化,他遇到了一個改變他人生的男人。

二十五歲那一年,克勞蒂陷入了繪畫創作的瓶頸期,他已經無法在美麗的妻子身上得到靈感,創作對於他來說成了一種折磨,為了緩解壓抑的心情,他帶著繪畫工具,一個人去往了陌生的城市,希望用這種方式去尋找新的靈感。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陰差陽錯換上了一套女士的晚禮服,塗上了厚厚的化妝品,參加了一場隆重的畫展,並在那裡遇見了讓他重新煥發創作靈感的男士。

克勞蒂為那位男士畫了一張肖像圖,那是他這輩子最完美的作品,臉部的線條,眼神的高貴,氛圍的曖昧,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無懈可擊……

可就在他畫完那副畫後,他倏然覺得背後一陣森然,不顧那名男士的請求,克勞蒂慌不擇路的逃回了自己的城市,他發誓要將這段在陌生城市裡的故事封存在記憶中,讓這種奇妙、動人心魄的感覺永遠也不要再出現。

他是個男人,一個以男性身份活了二十五年,並且有一個美麗妻子的男人,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這段經歷,閱後即焚!

然而命運有時候就是那麼難以揣測,就在他不久後確診了雙性人的病情,準備最後確定手術方案時,在他所在城市最高的藝術殿堂裡,突然出現了一副男性肖像圖!

克勞蒂帶著妻子慕名前來參觀時,當他看清了那副畫,以及畫的主人時,他頓時緊張的握緊了妻子的手,那種奇妙、動人心魄的感覺再一次控制住了他的身體,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