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這怕不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吧!

……

……

救護車在雨霧中疾馳。

車廂里老朱抓著吸氧管,拼命地呼吸著製氧機裡的氧氣,而王季也不好受,即便許精誠一直給他做著指壓,可他還是緊閉著雙眼,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喉嚨,以防當場嘔給所有人看。

不過好在小車靈巧,清晨的道路沒有擁堵,再加上救護車警鈴大作,一路上不做停歇,兩個小時後許精誠就看到了市立醫院高掛的三甲牌子。

一行人推著平車進入醫院,作為本院醫生的許精誠當仁不讓走在最前面,為眾人領路。

“許精誠你終於回來了,器官移植小組已經都到位了,現在就差這個病人的配型了。”

杜筱楠等在醫院門口似乎很久了,眼眶紅紅的,似乎剛剛哭過。

許精誠一看杜筱楠的眼睛便明白了發生什麼,低聲問道“十四床已經宣佈臨床死亡了嗎?”

“嗯,已經開始器官移植的程式了,家屬都已經簽字了。”杜筱楠點點頭,聲音有些不受控制的哽咽。

這個病人實在太年輕了,當初入院的時候還是杜筱楠接待的,也難道她會這麼難過……許精誠輕輕捏了捏杜筱楠的肩膀,給予安慰,然後轉頭吩咐病人趕緊去手術室配型。

器官移植手術,供體與受體的配型極為重要,這關係到後面的免疫抑制的問題,不過好訊息是,到了這一步就意味著和最後的移植手術不遠了。

一旦配型成功,今晚老朱的肺移植手術就能開始!

朱洪志滿面紅光的推著老爸前進,臉上寫滿了自信。

他這一輩子賭了很多把,結果每一把他都是最後的贏家,今天這場賭局對他而言是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次,賭注是他父親的生命!

沒道理會輸的,一輩子都贏下來了,沒道理這次會輸的!

老爸你等著,明天你就能有一個新鮮的,能夠自由呼吸新鮮空氣的肺了,當年你為了轉第一桶金付出的一切,今天我用十倍、百倍的金錢來彌補你!

許精誠目送著眾人離開,轉頭看向杜筱楠,嘆息道“光光的家屬最後還是簽字了。”

“嗯。”

杜筱楠聲音虛弱道“這幾天光光一直在昏迷中,昨天迴光返照一樣清醒了一個多小時,他把父母叫到了身邊,說了想要捐獻器官的想法,雖然他父母很不理解他的想法,但最後還是簽字了。”

許精誠努了努嘴唇,想要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沉默著長嘆了一口氣。

杜筱楠卻像是沒說夠一樣,繼續喃喃道“他今年才二十七歲,之前也沒有任何基礎疾病,身體的很多器官都符合捐贈的要求。

他的視網膜已經被分配給了省立醫院一個雙眼失明的女孩兒。

他的心臟會被送到一百公里之外,送給一個嚴重心衰的病人。

他的肝臟會被送到三百公里之外,送給一個嚴重肝衰竭的病人。

……”

說到最後,杜筱楠已經有些哽咽了。

許精誠抿了抿嘴唇,輕輕摟住了杜筱楠的肩膀,就像是摟住一位聖潔的天使一般小心翼翼,他輕聲說道

“光光很努力的在這個世界上留下自己生活過、熱愛過的痕跡,我們也要努力,讓他的願望不要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