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杜洪心裡對於杜小明的說法也有些好笑。

即便腹腔鏡真的放在市立醫院一個月,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這個叫許精誠的醫生就算再有天賦,也不可能掌握腹腔鏡。

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手術,這是代表著外科未來發展方向的大殺器,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掌握的?

杜小明捂著話筒小聲吐槽了兩句,然後鬆開話筒,認真道:“老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你要避嫌,你就更不應該指定腹腔鏡暫放的醫院。

省立醫院本來就是這次徽京市腹腔鏡最有力的爭奪者,你們又把腹腔鏡暫放在他們醫院,這種訊號傳遞出去,你讓別的醫院怎麼想?”

杜洪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今天是有備而來?”

“我只是想你給許精誠一個機會。”

杜洪有些頭痛的捏了捏山根:“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個臭小子怎麼也這樣,才跑出去幾天,就一口一個許精誠,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杜小明毫不猶豫道:“他就像你們一樣,把我當個正常人!”

杜洪愣了愣,對於自己的兒子,他是最瞭解的。

別看杜小明平時吊兒郎當,沒個正型,好像沒心沒肺到了極點。

但杜洪知道,這些都只不過是杜小明厚厚的保護衣罷了,自己這個兒子自從七歲時得了那麼個怪病,心就慢慢結了繭,除了家人,很少有人能走進他的內心。

但這個許精誠,不過短短几周的時間,怎麼就能讓杜小明這麼信任?

聽到自己兒子說出這種發自肺腑的話,杜洪終於動搖了片刻,但畢竟他是杜洪,想讓他直接大開方便之門還是不存在的。

沉吟片刻,杜洪含糊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事實上還沒有最終敲定,一切還得等美利堅專家來了才能拍板,這樣吧,等下週我們去徽京市那天,你把許精誠帶來,能不能成,還得看他自己。”

“好,許精誠肯定有辦法!”杜小明顯得信心十足。

杜洪不想在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這段時間在徽京是不是玩的太開心了,多久沒有打電話回來了?你姐姐這幾天天天唸叨你。”

杜小明心願達成,心情有些飛起,嘴巴上就有點口無遮攔了。

聽到杜洪說起老姐,杜小明下意識就笑道:“姐姐哪裡是想我,她分明就是想姐夫了,前幾天她還問我……”

杜小明突然一個激靈,話筒內聲音戛然而止。

這一次杜洪聽得清清楚楚,立刻追問道:“你說什麼?姐夫?什麼姐夫,你們兩瞞著我什麼了?”

“沒什麼……”

“那你剛剛說的姐夫是什麼意思?”

“你聽錯了,我說的不是姐夫……哎呀,訊號不好了,老爹不和你說了,我那邊還有病人要搶救。”

“你別掛電話,把話說清……”

可惜,杜洪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已經響起了結束通話後的盲音。

手裡拿著話筒,杜洪有些悵然若失。

雖然他很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能找到如意郎君,可真的得知寶貝女兒有心上人了,他心裡又是一萬個捨不得。

他忍不住想起前幾天參加的一場老友女兒的婚禮,最後的環節上,老友親手將女兒送到女婿手裡,即便一向堅毅沉穩的老友,也忍不住淚灑當場。

人生悲喜,送女出嫁。

苦澀的搖了搖頭,杜洪結束通話電話,隨手抓起一支筆在草稿紙上無意識的畫了幾筆,許精誠的大名赫然浮現紙上。

“許精誠嘛……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