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調查?”

看著她的神情,陳安忽然有些回過味來,意識到了什麼。

“對,調查……那場車禍並不簡單,只是手尾處理得太乾淨,沒有證據罷了。”

有些時候,太乾淨,本身就是一種不乾淨的證明。

陳安瞳孔微縮。

具家是個傳承方式上保留著很濃烈南國傳統風格的家族。

一則傳男不傳女。

二則沒有繼承集團掌舵人位置的家族男性,會在某個合適的時候從集團業務中分割一小部分出去自立門戶。

這意味著,一旦不能成為繼承人,那具家的大部分財富與勢力都與之無關了。

本來具光茂弟弟的自立門戶已經提上日程,但隨著具仁赫的這場車禍,一切戛然而止。

“具會長自然是不甘心的,頂著家族內部的壓力硬拖到了千禧年以後。”

“具仁赫的身體狀況還是沒有好轉,老婆兒子又全死在了那場車禍裡,實在沒辦法,只能放棄了他……”

放棄具仁赫之後,具光茂被迫過繼了自己弟弟的兒子作為養子,當作繼承人培養。

“還真是沒有絲毫親情可言……”陳安感嘆一聲。

“我父親他們當年不也是如此嗎,或許在我們這種家庭裡,利益才是永恆的,拋開利益談感情才是幼稚的。”

李美靜心情也有些低落,回想起了許多往事。

雖然在她這個年齡,很多事情早已看的透徹。

“那具仁赫為什麼又在這兩年活躍起來了?”

陳安的疑惑並沒有得到徹底的解答。

具光茂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具仁赫自己身體又那副樣子,他家這一脈,也算是絕了。

還有什麼好折騰的呢?

聽到陳安的問題,李美靜神色頓時微妙了起來。

“我剛才說過,這人天性風流......”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聞得此言,陳安臉色先是一僵,然後精彩萬分。

他語氣古怪,猶疑著問道,

“......就算身體那樣了,他還是給具家老爺子又添了個孫子?”

李美靜輕輕頷首。

陳安伸直了背,重重往後一靠。

一陣無語。

沉默半晌,他搖搖頭嘆了一句,

“這個孩子,來的太遲了。”

他無意去評論具仁赫的風花雪月。

但具光茂和具仁赫都時日無多,指望具光茂的女兒們護持住這個剛出世的孩子去守住整個KG,根本不現實。

於是唯一可行的方式就只剩下具仁赫示之以弱,選擇提前出局,從KG集團分走部分業務。

也算是給他那一脈留下火種了。

至於後面的路,看具仁赫之前那些行為,陳安猜測他大概是想透過兼併HJ海運的殘骸來確立根基,之後再徐徐謀之。

或許是仿照希捷集團的路子,從“第一製糖”發展成橫跨多領域的集團,也或許是本本分分守著最後的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