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承爍拿起酒杯,望向肖力等人,說道:“往事不可追,希望諸位以後能安穩度日,本王代表朝廷,向你們致歉。”說完一飲而盡。

山寨眾人亦飲完杯中酒。

“王爺客氣了,若非師姑娘和王爺,我等絕不會有申冤的機會,我肖力,也要為曾經的所作所為向二位道歉。”肖力斟滿酒杯再次喝乾。聽了路邊幾個陌生人的討論便一時頭腦發熱將一個弱女子擄上山,實非君子所為,真是白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

“以前的事兒大家就都別提了,別光顧著喝酒了,這麼多菜呢,咱們好好吃飯好不好,我都快餓死了。”虞衡催促著說道。

“是啊,大家快落座,”師老爺笑著說道,“殿下請上座。”

一時間,觥籌交錯,歡聲笑語。飯畢,竟還燃放起了煙花,小孩子們歡歡喜喜地跑來跑去,整個師府熱鬧非常。

皇宮裡,皇帝在爍和殿與穎妃一同用膳。

看著面前這道栗子雞,食不知味,不時嘆息一聲。

“陛下,為何連連嘆息?”穎妃放下手中銀筷,柔聲問道。

皇帝屏退左右,吐露心聲道:“穎妃啊,你說爍兒是不是心裡真就沒朕這個父皇了?”

“陛下說的哪裡話,父子之情血濃於水,爍兒最是孝順,怎會心中不惦念陛下呢。”穎妃忙說道。

“可自從他回來,若非朕召喚,他是一次也沒主動來見過朕。”皇帝嘆息道,“他是還在記恨朕吧,記恨朕當初對他那般狠心,讓他一人待在那苦寒之地整整三年。”

“陛下,當年之事怎麼能怪您呢,您才是最苦的啊!”穎妃勸解道,“爍兒他其實不是不明白,就是過不了自己心裡的坎兒,再給他點時間吧,他會解開心結的。”

“但願如此。”皇帝神色低落。

見狀,穎妃岔開話題,“對了陛下,不是快到五月了嗎,每年五月中旬宮裡會舉辦一次宴會,屆時會邀各朝中大臣和他們的子女前來獻藝,那些都是世家貴胄,為獻藝又是精心準備,肯定比平日裡那些歌姬舞姬的表演要精彩,說不定還能從中發現棟樑之才呢。”

“宴會每年還不就那樣,”皇帝不以為意,“不過,看看也好,說不定還能從中找到合心意的,朕的幾個皇子公主年紀也不小了,爍兒也不小啦,都是這三年耽誤的,不然早該成家了,對,剛好趁著這次機會多見見世家貴女,從中挑一位,這次宴會要辦的更盛大些。往年都是嫡出的兒女才可前來,今年讓庶出的女兒們也都過來,前來的官家女兒品級也往下落落,小官家的也沒關係,若有看的上的,納為妾室也可,堂堂一位王爺,後院無人這像話嗎?你是他母妃,得多上上心才是。”

“陛下放心,爍兒是臣妾的兒子,臣妾豈有不上心之理,只是,直言讓官家庶女一同前往宴會太過引人遐想,不如,讓庶子們也一同前來,免得太過直白,庶子中說不得也有能人。”穎妃直言道。

皇帝點點頭,道:“愛妃言之有理,便如此吧。”

“那現在,陛下可以好好用膳了嗎?”穎妃溫柔地說道。

皇帝也笑了起來,道:“好好好,朕用膳,來,朕親自給你夾個雞腿,這栗子雞是爍兒最愛吃的了,味道很是不錯,多嚐嚐。”

“臣妾多謝陛下。”穎妃起身行禮,道,“陛下也多吃點,一整天都沒怎麼進食。”

師府煙花滿天,孩童打鬧,一片祥和。虞衡這邊又在胡鬧,惹得薛凝芷放下貴女的端莊追著他打。師含雪看著二人的笑顏很是羨慕。

“有煙花不看,那兩個人更好看嗎?”虞承爍突然站在身旁道。

師含雪回頭,看著身旁的王爺。

“煙花當然好看了,絢麗多彩,五彩斑斕,時而如鮮花綻開,耀眼奪目,時而如火樹爛漫,巨龍騰飛。”師含雪誇讚著,復又可惜道,“可惜,太短暫了,只是一瞬間就沒了,轉瞬即逝,抓都抓不住。”

“人生也很短啊,對於浩瀚星辰來說,人的一生也及其短暫,在自己短暫的一生中能夠盡情做自己,讓自己的人生多姿多彩,不是很好嗎?百年之後,自是抓都抓不住了,可也不重要了,人生走到頭了嘛!”鈺王說道。

師含雪噗嗤一笑,說道:“我和你說的是同一件事嗎?我說的是人生中快樂的事轉瞬即逝…”

“我知道,”虞承爍看著她說道,“這世間萬事萬物都是類比出來的,對於這天地來說,人的一生於他們只是一瞬,可卻是我們整個人生,同樣的,對於煙花來說,在我們看來,它只綻放了一瞬間,可於它而言,卻是它的整個人生。它在它整個人生裡一直活的耀眼,活的淋漓盡致,這不是件悲傷的事,是值得慶幸的事。”

師含雪莞爾一笑,道:“說得對。”

“想不想離得更近點。”虞承爍挑眉道。

師含雪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虞承爍一把摟住師含雪的腰,腳一蹬地,騰空而起,轉瞬便站定在房頂。

師含雪回過神來,嗔怒道:“你…”

“噓。”虞承爍手指抵在她唇邊,“看你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