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後咂咂嘴,

我們上山採果子,

拿到山下去賣錢,

賣了錢買大雞腿,

吃完了後咂咂嘴……

這所謂的歌是師含雪隨便編的,只是覺得孩子們聽到吃的能轉移注意力。旋律都是現編的,連著教了好幾遍,每次音都不一樣。不過孩子們倒是學的津津有味,所有人旋律混著唱著,倒也別具一格,聽久了還蠻快樂的。

於是,在一片歡聲笑語中,他們就穿過了禁區,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片桑椹林。

樹枝上桑葉稀疏,桑果卻墜了滿滿,有紫得發黑,有的粉紅,當然,還有些未成熟的泛著白。黑的像翡翠般晶瑩透亮,粉的又像羞羞答答的小姑娘,熟透的桑葚汁水多,嬌嫩得很。

可以直接食用,也可以做成桑椹酒。師含雪小手一揮,“摘。”

孩子們也沒見過桑椹,只覺得樹上結的就是能吃的果子,含雪姐姐讓摘就去摘了。

有些孩子們摘的時候力氣沒控制好,弄的滿手都是汁水,也不管,直接往衣服上抹,看的含雪有些無語,卻也知道,窮苦人家很少會讓孩子注意這些的。看著孩子們因為能摘到果子而露出的幸福笑容她突然有點小心酸,他們,其實蠻可憐的。

這時,小寶忍不住,將摘下來的桑椹塞進嘴裡,頓時驚喜的大叫,“好好吃,太好吃了。”然後一幫孩子就開始大吃特吃起來。師含雪乾脆也不去攔,反正整片林子呢,吃點也沒什麼,看著他們一邊吃一邊滴水,弄得衣服上、嘴巴上到處都是紅色,就像從染坊出來一樣。

他們吃著,師含雪開始說起桑椹來,“這東西啊,叫桑椹。起初,桑葚是青綠色的,接著是綠白色,然後是淡紅、深紅、紫紅,最後是油光鋥亮的烏墨,這樣桑葚才算熟透。熟透的桑葚,肉厚汁多,一口咬下去,齒頰生香,只是我小時候很少吃這樣的,反而去刻意挑一些半生不熟的果子,酸酸的,回味無窮。”

“嗯嗯,是酸酸的,好吃。”小寶的雙腿倒掛在桑枝上,嘴裡塞滿了桑椹,花著的小臉蛋兒上堆滿了幸福滿足的笑容。

看著他就那樣倒掛在樹上,嚇得師含雪花容失色,“小寶,太危險了,快下來。”說著就要去接他。

“沒事的,含雪姐姐,”大丫見怪不怪的說:“我們這些山上的孩子都很會爬樹的,他這樣我也能做到的。”說完還怕師含雪不信,自己也找了棵樹爬了上去倒掛著。師含雪眨眨眼,好吧,他們和京都嬌生慣養的孩子是不一樣,更加自由和皮實。

等他們吃飽喝足回到山寨時天微微暗沉,孩子們家裡的母親和祖母站在寨門口翹首以盼,那樣子,像極了村子裡的人在等家人回家吃飯。說起來,他們也確實是村裡人。

“奶,娘,我們摘了好多果子,不會捱餓了。”離的老遠大丫就興奮地喊著。她這一喊,其他的孩子們也跟著喊了起來。

把山寨中很多人都吸引了過來。

“怎麼這麼多的桑椹?咱們山上還有桑椹?”大傢伙都很驚訝。當知道了事情真相以後,一個個都揪著自家孩子的耳朵叫嚷著,“誰讓你過去的,膽子怎麼這麼大呢?多危險啊,說,以後還敢不敢了……”寨子裡一陣騷動。

寨主肖力一抬手,瞬間安靜了下來,掉根針都能聽得清楚。

“既然孩子們平安回來了,就不要計較什麼了,本來讓大家不要去是怕衝撞了鬼魂,既然無事,又摘到了桑椹,那就說明亂墳崗那邊是可以過去的,以後大家也多點採摘的地方。”

山寨的人都點頭說是。

“可這些桑椹又不頂飽,能吃幾下的。”一個年輕的大漢看著桑椹還是皺眉。

師含雪看他們一時都不說話,就說道:“其實,你們可以下山把這些桑椹都賣了,換來的錢就可以買糧食了。”

“說得輕巧,這種東西能賣幾個錢。”那個頗為英氣的女人不屑地說道。

“顧朦。”肖力皺皺眉道,“師小姐也是一片好心。”

“她一個被綁來的能對山寨有什麼好心。”顧朦最是看不慣這種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除了胭脂水粉什麼都不懂,除了會投胎有什麼別的可取之處。

師含雪看得出這個英氣的姑娘不是很待見自己,可還是繼續說道:“桑椹其實價格不便宜,一斤得有幾十文呢。”

“什麼?幾十文?”大山不敢置信,“我做那麼久的木工活才有幾十文,妹子,你說真的?”

師含雪點點頭,說道:“桑椹可以做成桑椹酒,很多大戶人家其實不只是喝什麼竹葉青、秋露白,有時也會飲些桑椹酒,若是賣給他們,估計價格會更高。”

肖力也有些驚訝,說道:“這桑椹當真值這麼多?”

“寨主您是讀書人,不瞭解物價,可我是商戶之女,耳濡目染,自然對這些懂得多些。我保證,明日,我下山去賣這桑椹,定叫你們滿意。”師含雪拍著胸脯保證。

“哼,我看,你是想逃跑吧。”顧朦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