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嗯?」

聽到李綏的話,韓元廷瞬息抬起頭來,看到李綏那雙真誠的眼眸閃爍著比之日月還要美的光芒,當即點頭道:「謝王妃。」茯

眼看韓元廷接過果子隨著婢女離開,趙翌看著那老氣橫秋的背影,想著方才李綏高興的樣子,便覺有些怪怪的。

這小子,這一世還這麼小,便這般深諳人心了。

「他送了郡主一幅畫,便得郡主一句知音,昨日我送郡主的生辰禮,郡主可要回我什麼?」

聽到耳畔的話語,李綏轉頭看去,卻從趙翌眼中看到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攀比,察覺他故意喚她「郡主」,李綏便瞬間明白了什麼,當即揶揄地笑道:「怎麼,堂堂御陵王竟要與尚九歲的孩子計較,吃一個孩子的醋?」

「更何況,我難道沒有回你什麼?」

趙翌尚未明白李綏話中之意時,李綏已然湊上前附在他的耳畔道:「昨夜折騰了一夜,難道本王妃回得還不夠多?御陵王可別不知饜足——」

此話一出,只有近身的念奴和玉奴聽到了,當即低垂眼瞼壓著聲憋著笑,反倒是趙翌耳根一紅,竟有些不好意思與李綏對視,直到看李綏計謀得逞笑得放肆不已時,才與她耳邊輕語道:「昨日一夜王妃便想將我打發了?今夜、明夜,以後的日日夜夜,良辰美景都不可虛度,王妃要還就得有始有終還一輩子。」茯

聽到此話,李綏當即推開趙翌,故意嗔了他一眼,卻是逗得趙翌反笑出聲。

……

因著李章與陳氏的到來,李綏自然是抓住這個機會日日裡陪著二老將亳州轉了個變,就連政務繁忙的趙翌也時常抽空在一旁跟隨,原本計劃呆上數日便走的李章與陳氏難得享受這般天倫,也就將啟程的時間一拖再拖,直到玩了整整一月餘,起程回長安之時已是九月初。

而就在二人返回長安不久,長安便快馬加鞭帶來了東宮的好訊息,東宮太子妃大喜,已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引得李皇后高興不已,連連擺了三日宮宴,來慶賀這嫡長孫的到來,唯獨遺憾李綏不在長安共賀此喜,李綏得知此事也是欣喜不已,當即備上了許多珍藏的寶物,還親手繡了個虎頭帽命人送去長安。….

轉眼間十月的一陣大雨掃去了盛夏的暑意,亳州雖未有長安那般繁華如錦,但到底是興朝的大州,市坊也是熱鬧的緊。因著在文人士子之中向來風行流連歌舞坊,所以不論是長安,還是亳州,亦或是興朝的別處,這歌舞坊都是各城的一大亮點。

文人們喜歡在此吟詩作曲,貴族鄉紳們喜歡在此一擲千金,聽曲擊鼓,就連在朝的官員們也都喜歡在此處圍坐商談,也算是附庸風雅。

這日亳州最大的歌舞坊綾羅坊熱鬧依舊,兩層的閣樓由對稱的四道硃紅木梯所連,共有上下兩道舞臺,上圓如蓮花,下方如棋盤,取了天圓地方之意。閣樓內輕紗漫舞,既有中原的歌妓,亦有波斯來的胡姬,在清歌曲調之中,胡姬血色羅裙翻飛,隨著歡快的鼙鼓聲,坊內的男女們歡快打著拍子,觥酬交錯,好不熱鬧。茯

就在這氣氛烘托到極致時,一曲已罷,燈火漸漸變黯,隨著一束光看去,眾人便見一樓舞臺之上已坐一位水藍輕紗的女子,流蘇覆面,儼然一隻清荷出水,琴絃撥動間,趁著一縷琴音,女子歌喉一展,宛若天籟,引得眾人如痴如醉,沉溺其中。

此刻那歌聲之美妙,便是二樓雅舍也能聽得清清楚楚,與同僚在此談事的趙翌聞聲也頓了頓,隨即便見有人已按捺不住起身輕推小軒窗,那歌聲更是自窗探入,縈繞耳畔。

「好啊,這歌聲妙哉,竟不知這綾羅坊何時還有這般的高人?」

趙翌聞言飲了一口茶,便道:「先說正事。」

見趙翌如此不解風情,便有

人含笑擠眉弄眼地道:「大王如此波瀾不驚,可見王妃平日裡叮囑得不少——」

此話一說,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獨獨趙翌乜了一眼眾人,不緊不慢地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聽到趙翌的話,眾人頓時也笑不出來了,也是,能娶得御陵王妃這般出身高貴、血脈正統、傾城國色、又胸懷丘壑、出手大方的非凡女子,只怕是他們做夢也不敢想的,可見這魚之樂並非虛言。茯

待到事情談畢,趙翌也不多留,便先行要走,正行到二樓外的樓梯時,便見一樓的歌舞也正好結束,贏來了眾人的掌聲和歡呼。

若相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