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一損俱損(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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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世靜是朝廷重犯,天子御批絞刑的人,若是暴斃在大理寺獄還了得?
毫無疑問,此事頓時震動朝野,引起了諸多揣測。
能有誰會去冒險毒殺一個死囚,殺他又是為了什麼?
這其中,無不是彰顯著,虞世靜一案只怕還有未查明的疑點。
徹查中,在飯食裡下毒的人已經聞訊自盡,就在事情陷入疑雲時,罪人虞世靜卻是做出了再次震驚所有人的舉動。
“他翻供了?”
聽到李綏饒有興致的問話,玉奴點頭道:“是,虞世靜翻供說他賣官鬻爵、圈佔民田也好,挪用國庫也罷,一切所得所賄都有尚書右僕射的參與,他說尚書右僕射的一切私產都不過是記在他的名下罷了,這些年所得一切贓物,他每一筆都有記錄在冊——”
“哦?”
李綏聞言眼眸輕挑,便見玉奴繼續道:“之前抄家之所以未找到那賬目,不過是因為他將賬目明細都偷偷放在了府門外供著的土地廟神龕下面,這些連尚書右僕射都不知曉,不僅如此,那帳目裡還清清楚楚記載著,在去歲,他們二人還收取了突厥人的無數財寶,偷偷將不少的精良兵器冑甲倒賣給突厥人。”
“好。”
李綏聽到此話不由一笑,拾起手邊的果子遞到嘴裡。
好一個一損俱損。
政變之日若不是有趙翌的玄甲軍護著,楊崇淵便是兵敗死在突厥人手中都不是沒有可能,可虞定方兄弟卻是利慾薰心,敢於與突厥人交易。
這與通敵叛國有什麼不同?
此番便是旁人不要虞定方死,楊崇淵也是饒不了他了。
看來楊徹,是要失去兩枚好棋了。
“郡主。”
就在此時,念奴拿著一封卷軸打簾走了進來,從袖中抽出一封通道:“九歌和她阿孃已經被安全送出了長安,這是她讓我交給您的。”
李綏聞言詫異,低首看到信封上娟秀的文字,伸手接了過來。
“還有這個。”
看著念奴遞來的卷軸,李綏抬眼示意她開啟,當玉奴幫著念奴小心翼翼展開卷軸,便見一女子畫像躍然紙上,女子的眉眼熟悉極了,只是有一處濃濃的墨跡落在那兒,看起來有些不合時宜,再看畫卷上的摺痕,便知這畫只怕是被人廢棄了有一段時日了。
“這畫上的人有點像——”
見念奴遲疑地抬眸看向自己,李綏自是知道,這畫中人像的是誰。
隨著指尖翻轉,信封被拆開,李綏從中抽出紙頁,開啟來,看到九歌的字跡時,便都明白了。
“郡主,這世事許就是這般捉弄人罷,從前我恨著二郎,恨著你,恨著皇后,恨這天道的不公,恨你們擁有了一切,卻奪去了我的一切,可當你救了我,告訴我你從未愛過他時,我才明白,我這半生原都是在為旁人而活,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陷入一場被人利用的仇恨中,葬送了自己,也連累了身邊的人。謝謝你,給我一個重活一次的機會,也謝謝你救了我阿孃。這幅畫是去歲你生辰二郎想贈予你的禮物,因為你們那日的爭吵,畫毀了,我本想留下來怕哪一日他會後悔,後來帶著它離開長安,也是為了時刻讓自己記住那些仇恨。如今,我將它物歸原主,也算是為往事做一個了斷。此生願郡主長樂無憂,也願我得以活出真的自己。”
看著上面的字,李綏的目光再一次落回畫上,重生回來那日與楊延爭執的一幕幕也再一次浮現腦海。
這一世,她總算是改變了些什麼。
對嗎。
伴隨著打簾聲,一身常服的趙翌走了進來,見李綏正在出神,笑著道:“這是在看什麼,這般出神。”
李綏聞言抬頭,對上趙翌的那一刻,眸中頓時生動了許多,只擺手示意念奴將卷軸捲起封存,唇邊雲淡風輕地道:“舊物罷了。”
“今日天氣好,出城騎馬去不去?”
趙翌見此也不多問,只上前來坐下,李綏一聽自是來了興致,笑著起身道:“好。”
往事已已,九歌也好,楊延也罷,他們都該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