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小心。”

側首看到扶著自己,神情尊敬的秦王楊徹,陸周緩緩站正身子,朝著楊徹拱手行下君臣之禮,不卑不亢地道:“謝秦王。”

“請秦王先行——”

看到面前軟硬不吃,絲毫不予自己親近的陸周,楊徹嚥下胸腔之內的那股滯氣,面上依舊親近一笑道:“陸公先行罷。”

見楊徹執意要禮讓,陸周便也不再多推辭,只遵循禮儀,一板一眼地行下一禮,道了一聲:“那臣便先行告辭了。”

說罷,陸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餘下楊徹獨自一人立在那兒,看著那抹清傲的背影,臉上依舊帶笑,手上卻是忍住了攥拳的衝動。

“阿兄如此禮讓,陸公卻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聽到身旁人傳來為他不平的聲音,楊徹回頭看了眼已然空曠的大殿,還有將身上前,壓低聲音抱怨的蜀王楊昭,眼眸嚴肅一凜,當即出聲道:“不得胡說。”

“是。”

看到楊昭被訓得低下頭,彷彿做錯事的孩子般,楊徹無聲地壓下體內的翻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走罷,看你那嘴巴噘得都能掛個油瓶了。”

聽到此話,楊昭適才小心翼翼地試探抬眸,待對上楊徹一如既往的笑眸,才當即放心地湊上去。

趁著正午的陽光,兄弟而人結伴而去,爽朗的說笑聲也為這空曠的殿前廣場增添了幾分溫情。

是夜,月明星稀。

方就今日長安城漫城的風波,安撫了府內一眾人的陳之硯疲憊地朝自己的書房走去,月光的印照下,他的眉眼間是揮之不去的肅穆和擔憂。

時至今日,若非那一首童謠,他們竟連自己將死於非命的真相都探查不到半分,從前的陳氏皇族,已然落敗到如此地步。

而他,卻是什麼也做不得。

“郎君。”

一聲低喚打斷了陳之硯的思緒,抬頭間當看到上官令的貼身侍女瑞珠時,陳之硯勉強鬆緩眉目道:“怎麼了?”

“知道郎君勞累還未用飯,娘子已親自做了一桌晚飯,請郎君共用。”

此刻滿懷心緒的陳之硯並無什麼胃口,但想到如今局勢,想到孑然一人孤獨無依的上官令,拒絕的話終究未有說出口。

“好。”

注:雍州牧,相當於京兆尹,前面提過,因為長安多是皇親國戚,不好管理,所以這相當於長安市長的雍州牧便由皇子親王擔任。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