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畢可汗順藤摸瓜弄清了彭城公主和擷利可汗的計策,嗅出了陰謀後,也果真如趙翌所料,採取了坐收漁翁之利的計策,生生等到阿哆候死於彭城之手後,殺了擷利,雷厲風行地坐上了突厥大可汗之位。

人都說窮寇莫追,說得便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所以與其面對鐵板一塊的突厥,不如分而治之,那麼最好的,莫過於一邊任由強者坐大,一邊暗裡扶持勢力看似弱勢的一方。

趙翌採取的便是如此計策,一邊透露訊息“幫助”真畢可汗坐上了心心念唸的位子,一邊以此派人遊說與真畢可汗並不對付的突利可汗,讓他生出倚仗中原的心思。

如此,便是在真畢可汗的咽喉插了一把刀。

所以面前的阿史那勒爾才能在真畢可汗反應過來之前,便那般迅疾地入了中原,成為了當朝的“座上賓”。

所以突厥這一場內亂,不如說是趙翌一手攪動的。

而這樣的再造之恩,便是那突利可汗親自來謝,他們也是當得起的。

說罷,李綏拾起手中茶盞飲下道:“難得出來一次,我且出去逛逛,你們聊。”

知道阿史那勒爾邀請趙翌必是有要事要談,李綏也知趣地與趙翌頷首,便起身朝外走去。

其實今日阿史那勒爾邀請的本就是趙翌,趙翌卻是全然告訴了她,還將地方設在了她掌握的地盤,無不是在與她坦誠相待,不願他們之間有所猜忌。

對於此,李綏嘴上未說,心底卻是有所動的。

未曾想前世相互猜忌了一輩子,這一世他們竟也能有如此和諧,坦誠,甚至是交心的一面。

這一切細節,無不是隱隱中讓她感覺到,自己好似並不是孤家寡人。

“晚妝那裡如何了?”

走出來,候在廊下的李遠聽到了李綏問話,當即拱手道:“按照您的要求,晚妝已暗自將長安最熱鬧的樂坊盤了下來,以招納能人,擴大規模之機,將咱們的人皆安插了進去,為了行個方便,她已拿著您賜的金銀打點好了長安的達官貴人,兵事司馬,靠山穩固。”

聽到李遠的話,李綏滿意地點了點頭。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一點果然沒錯。

如今她深知,在阿姐離世,楊氏坐穩江山的那一刻,李家便再沒有了所謂的盟友,姻親。

能依靠的沒有旁人,唯有自己。

所以他們必須保證李家在長安根深蒂固,趙翌和玄甲軍在西域固若金湯,才能彼此扶持,彼此倚仗,無堅不摧。

如今西州邊陲與突厥三方鼎力,有了突利可汗和阿史那勒爾這個暗地的盟友,趙翌便是穩固的。

可李家在長安卻是信不得人,那麼只有掌握最新的訊息,最深的機密,才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長安達官貴胄,世家大族們都是風雅瀟灑之人,對紅樓楚館這些美色情慾並不在乎。

相比而言,唯有口腹之慾,和藝術上的薰陶,才是自上而下,人人都好的。

所以這樂坊,無疑是最好,也是最保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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