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門被關上,腳步聲漸漸遠去,綠珠這才鬆了口氣,彷彿窒息許久的人驟然得到了喘息。

然而,當夜深人靜,綠珠已然沉睡時。

原該值夜的綠翹卻是再一次推門而入,聞到空氣中瀰漫著的迷藥味道,忙用打溼了的帕子掩住口鼻,關上門,開啟窗,小心翼翼靠近綠珠的床榻,細細翻找起來。

就在尋覓許久無果時,綠翹思索了片刻,隨即拉開綠珠身上的錦被,手探入她的枕下,果然摸到了什麼東西,待她輕輕抽出,見是一個信封,連忙從中抽出紙頁,卻是看到了一副地圖。雖說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但還是很快斂色收好了東西,悄然離開。

一切,看似什麼都未變。

殊不知卻如鏡中花,水中月——

就在長安這看似的風平浪靜之時,不久後的蘭州城卻已是醞釀起了另一場驚天的陰謀。

這一日,趙翌正在輿圖前負手謀劃著,卻是聽到了一個倉促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下一刻便有人在門外道:“大王,屬下有要事稟報。”

趙翌聞言回首,隨即平靜出聲道:“進來。”

說話間,來人已入內,趙翌也回身坐了回去。

看到副使身著盔甲,步履緊促的模樣,趙翌正要問時,面前的副使已是抱拳拱手,急不可待地道:“大王,不好了,咱們軍中似乎,似乎蔓延瘟疫了——”

此話一出,趙翌眉宇間頓時縱深,臉上是難言的嚴肅。

瘟疫猛如虎,如今大敵當前,若當真是瘟疫,一旦蔓延下去,必會自亂陣腳,人心惶惶,這一系列的後果,不是任何人可輕易承受的。

谷掲

此刻看到座上趙翌難得蹙眉深沉的模樣,副使心下自然明白這一點。

這世上無論什麼,他都相信御陵王可逆轉。

可唯獨天命,他卻是不知道了——

這,可如何是好。

“隨行醫官已診治了?”

聽到趙翌問話,副使連忙點頭道:“常將軍手下的兵發病者最多,此刻他已帶著醫官去了——”

“那便是還未肯定?”

正說話間,嘈雜的腳步聲和喧囂聲便再一次響了起來,不過片刻間,那虎賁將軍常歡便如救火一般拉拽著一名醫官大步走了進來。

“大王,末將有罪,求大王責罰!”

看到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醫官,趙翌對常歡道:“診治如何?”

聽到問詢,那常歡一臉愧疚難安,當即用胳膊肘杵了一下身旁呆若木雞的醫官,力氣大的險些未將人頂飛出去。

“回,回大王——”

那醫官被這一驚的一哆嗦,連忙壓下心慌,冒著汗道:“下官方才已查探,此次的確是瘟疫。”

此話一出,頓驚眾人。就連趙翌,也是瞳孔微縮。

“如何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