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出裡間,便只餘青梔、念奴、玉奴還在外候著,觸及到李綏的目光,玉奴領悟地退下,守到了門外處。

“約莫七日,待鑾駕至巡狩之地時,便是我們動手之機——”

到時,即便元成帝驟聞皇嗣夭折的噩耗,趕回來至少也得兩日,兩日足夠她處理好立政殿的一切後續,毀去一切可循之跡。

說罷,李綏看向一旁念奴道:“李煒之處如何?”

念奴聞言小心出聲道:“郡主放心,那邊一切具備。”

李綏點了點頭,看向青梔時便見其垂眸道:“待殿下服下催產之藥後,奴婢會以針灸按摩之法,助殿下儘快將皇嗣誕下,不誤郡主的計劃。”

“催產之藥,阿姐可承受的住,是否會傷及孩子——”

聽到李綏的話,青梔默然抬頭,正對上她略帶憂色的目光。

青梔見此當即認真道:“郡主安心,殿下原本體質強健,經這些時日的調養,比之旁的孕中婦人更為康健,加之此次催產之藥乃是奴婢阿翁親自所制,藥性溫和,對殿下母子絕無大礙。”

聽到青梔的這番話,李綏些微頷首,耳畔卻傳來迦莫難掩擔憂的話語。

“郡主,此事是否要提前告知殿下。”

李綏聞言,秀眉輕微蹙起,這也是她一直以來所憂之事,若暫且瞞著阿姐換出這個孩子,那便要等到孩子平安降生之後才能全盤告知,而那時阿姐便已和孩子隔著宮牆,不知何時再相見。可若提前告知,她更怕阿姐受不住那般打擊,過不去生產這一道“鬼門關”,又何談以後。

“青梔。”

聽到李綏喚自己,青梔眉目輕擰,當即抬首低沉道:“殿下雖身體強健,但生產原就是女子最脆弱之時,若將此事提前說與殿下,奴婢只怕以殿下心智難以承受如此打擊,再經催產,有滑胎之險——”

“那此事暫且不要告訴阿姐——”

知曉青梔如今是最清楚楊皇后身體狀況的人,李綏自然也明白她的話決非危言聳聽。

她決不能讓任何可能的危機在這關鍵時刻再去衝擊楊皇后的心智,前世的那一幕她也決不讓其再次重演。

“一切待阿姐平安生產再說。”

說罷,待要散去時,李綏隱隱看出青梔還有話要說,因而默然看過去。

“還有一事。”

說話間,青梔抬頭道:“即便殿下平安生產後,也不宜太過情緒波動,奴婢擔心殿下生產剛傷了元氣,若又得知陛下與太尉兩位至親之人皆對自己的孩子存不良之心,兩重打擊,再加之與產下的孩子遠遠相隔,不得一見,到時恐會傷及心神肺腑。”

“我知曉了。”

聽到青梔的話,李綏神色微涼,不由緊緊攥住雙手,語氣平靜而堅定地掠過面前的迦莫,青梔等人道:“此事我會考慮,阿姐與孩子便靠你,靠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