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纓!”

聽到女兒咬牙切齒的聲音,崔氏蹙了蹙眉隨即道:“那楊三娘尚比你小,卻反將你玩弄的團團轉,只被人作了棋子尚不知,如今你也該長進些了。”

聽到崔氏這話,榮安縣主更是冒火,正欲說什麼,卻被崔氏的冷眼壓了回去。

“自今日起,你就給我呆在府裡好生反省,莫再給我惹是生非。”

說罷不等榮安縣主再回話,崔氏便扶著慈音的手朝著裡屋去了。

殊不知此刻的榮安縣主哪裡肯聽這些話,早已將那綿裡藏針的楊紅纓恨得咬牙切齒。

“想嫁給二哥哥——”

榮安縣主冷嗤一聲道:“做夢。”

……

待到夜裡,楊紅纓正坐在矮案前臨摹,窗外秋意未到,夜風卻以漸涼,察覺到風吹的手下紙頁輕輕拂動,楊紅纓頭也未抬地開口道:“秋蘭,將窗掩上。”

話音方落,秋蘭連忙應聲上前去合上半掩的格窗,就在此時,一個秀麗的人影正立在門前,秋蘭先是一愣,隨即有些莫名的緊張道:“寶娘子——”

聽得秋蘭的呼喚,楊紅纓平靜地頓下手中的筆,抬頭間只見楊寶纓冷冷清清立在那兒,臉色雖無半點波瀾,卻再無從前那般溫柔的樣子。

“阿姐這會子怎麼來了。”

楊紅纓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狼毫,由秋蘭扶著優雅起身,也不再如從前那般上前迎接,只是立在那兒,不再多言。

好似,她早已猜到了此刻。

“不然你以為我該在哪?”

寶纓聞聲不由冷笑,上前一步一步朝著楊紅纓一邊走一邊道:“是該跪在太尉夫人的房裡,還是在被攆回弘農的路上?”

楊紅纓聞言笑了笑,似乎沒有絲毫的愧疚和心虛,反而泰然處之的站在那兒。

“阿姐此刻正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不是嗎?”

“啪——”

在秋蘭捂嘴的低呼中,寶纓已是狠狠摑了眼前的楊紅纓,許是力道極大,楊紅纓被打的偏過頭,細嫩的臉頰上登時輕微泛紅,此刻的寶纓立在那,卻不知是驚還是氣,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只能生生攥住。

“楊紅纓,你究竟還有沒有心?”

聽到這話,楊紅纓並未生怒,反倒是悠然抬眸,輕聲一笑,眼看秋蘭要上前來,卻被她抬手攔了。

“我自始至終要對付的不過是一個李綏,從不是阿姐,今日阿姐這一巴掌,紅纓應下來了,至於心——”

楊紅纓輕撫了撫頰邊的微熱,上前欲拉寶纓的手道:“我的心,便是坐在未來太尉府少夫人的位子上,讓你我姐妹在這長安站穩腳跟,再也不必回到弘農,回到那個令人傷心的地方,這樣不好麼——”

就在楊紅纓的手將觸及時,寶纓幾乎是排斥地甩開,隨即冷冽地看著眼前的楊紅纓,眸中是從未有過的冷靜。

“從今日起,你走你的道,我走我的路,你我二人,再無瓜葛。”

說罷,寶纓拂袖而去。

“阿姐心中念慕渤海郡王,就不怕阿耶阿孃知道嗎?”

聽到身後傳來楊紅纓提醒的聲音,寶纓忽地輕哧一聲,卻是頭也不回的道:“你不妨一說,那時太尉夫人若知道今日你還以此設計永寧郡主,你便隨我一起回弘農受罰罷。”

話音落下,眼前人早已拂簾而去,獨留楊紅纓立在那兒,雙手緊攥,明麗的眸中此刻卻是盛著再也壓不住的暴風雨來。

“李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