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談甚歡,直到入夜,這才分開而去。

回去的路上,賈環眉頭緊皺,心裡想著戴權最後給出的訊息,不禁自語道:“戴權最後那話,是孝康帝要他說的,還是他自己要說的呢?

真要是孝康帝要他帶話,此事倒還有轉機,恐怕孝康帝只是不願意讓支援三皇子的王子騰入閣,手裡也有足夠力量掌控一切,只不過希望借我之手,將王子騰拉下馬。

但若是戴權私自決定給的訊息,那就證明孝康帝此時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全面掌控局勢了。

然而,不管是那種情況,一旦王子騰入閣,對賈家,對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兒。”

自語到這兒,賈環眼中閃爍著寒光,隨即身上一抹殺意凝兒不散,冷聲低語道:“既然如此,那就讓王子騰入不了閣也就是了。”

大明宮,戴權回到上書房後,將自己和賈環的對話告知孝康帝,沒有絲毫隱瞞,就算是那一幅吳道子的真跡,也被他輕輕放在孝康帝的案桌上。

聽完彙報,孝康帝也不說話,臉上不見喜怒,只是手指頭有節奏地敲擊著椅子的扶手。

良久,孝康帝沉聲道:“行了,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多謝主子爺體諒,奴婢並無多少辛苦,反而走了這一趟,又得了不少好處呢!”戴權恭敬地回道。

聞言,孝康帝也笑了笑,隨即笑罵道:“行了,你這老貨,朕還不至於要你的東西。”

“嘿嘿,謝主子爺隆恩。”

戴權見將孝康帝逗笑了,也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了,主子爺,那林家那丫頭的事兒,主子爺可要答應賈環?”

“哼,封賞一事兒,不是什麼大事兒,給了也就給了,對朕來說,不過小事一樁。

再有,誠如賈環所說,林如海確實對大楚立下了功勞,他能在巡鹽御史那個位置上一待就是十幾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

只不過,賈環這小子近來行事太過囂張,若是不給他一些警告,以後可就難辦了。”孝康帝冷哼一聲道。

自從他當上了皇帝之後,除了太上皇能夠威脅他之外,沒想到今時今日,卻讓賈環裹挾了。

賈環那番話,真要流傳出去,而他又沒給林黛玉封賞,恐怕真會讓人寒心。

孝康帝心裡很不爽,他可以給,但是別人不能要。

一旁,戴權見他真生氣了,當即表態道:“主子爺說得對,若是不給這小子一點顏色瞧瞧,他還不知道是否得罪了主子爺呢!”

話音剛落,孝康帝瞥了一眼戴權,心知戴權這是為賈環打掩護,當既有些好笑。

隨即罵道:“行了,你這老貨,看來你是真的欣賞賈環那小子。

不過,朕也欣賞,否則也不會容忍他裹挾於朕。

這小子用好了,是把殺人無形的利劍,但若是用不好了,恐怕只會傷了自己!”

戴權可謂是察言觀色的厲害角色,自然明白孝康帝這話的意思,當即拍馬屁道:“主子爺多慮了,您英明神武,堪比聖皇,賈環這把劍再怎麼鋒利,持劍人永遠都是主子爺您。

若是有一條這把劍不聽話了,主子爺您想收拾他,也不費吹灰之力呢!”

孝康帝為人謹慎,在聽到這話之後,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他擺擺手沉聲道:“行了,以後這樣的話少說為妙,朕雖勤勉,不過中庸之才罷了,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奴婢該死!”

戴權趕緊跪下賠罪。

見狀,孝康帝揮手讓他起身,隨即將案桌上的吳道子真跡扔了過去,吩咐道:“既然賈環那小子承諾三日之後將銀子送來,你就安排好這事兒,有了這二十萬兩銀子,今年的日子也不算難過了。

另外,王子騰和老三攪和在一起的事兒,既然透露給了賈環,那就讓朕看看,這小子是否上道了。

真要讓他把王子騰拉下馬,也省得朕親自出手了!”

“主子爺聖明!”

大明宮上書房,孝康帝和戴權交談之際,在北靜王府,水溶的書房中卻是靜得嚇人。

“難不成他瘋了?竟敢真的將屠刀對準了皇家暗衛和影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