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時候,王子騰根本顧不上她,依舊不讓半步地盯著賈環。

然而,面對劍拔弩張的王子騰,賈環頓時失笑了,他搖了搖頭,看著王子騰笑道:“斷絕關係往來?

您多心了,我只是覺得咱們在這正廳中的鬧劇,應該結束了。

外面可是有不少賓客正等著您出去接待呢,豈可在這裡浪費時間聽我賈家的私事兒?”

對於賈環這話,王子騰不知他是服軟了,還是怎麼回事兒,正準備說話時,賈環突然間再次說道:“數年未見,有些話本不該說,也不合適說。

但是,觀今日王家舅舅之言行,恐怕您心裡已經有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打算了。

只是,不知道王家舅舅可聽說過假道滅虢,唇亡齒寒故事?”

“自然聽過。”

王子騰雖然不知道賈環想要表達什麼,卻發現了他話裡另外一層意思。

“呵呵,您恐怕在九邊久了,忘記了具體內容,不如就由我給您背誦一遍吧。

《左傳》二年春,諸侯城楚丘而封衛焉...晉荀息請以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

...乃使荀息假道於虞,曰:冀為不道,入自顛軨,伐鄍三門...冀之既病。則亦唯君故。今虢為不道,保於逆旅,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請假道以請罪於虢。虞公許之,且請先伐虢。宮之奇諫,不聽,遂起師。夏,晉裡克、荀息帥師會虞師伐虢,滅下陽...虢公敗戎於桑田。晉卜偃曰:虢必亡矣...

於今日之賈家王家,何其相似也?”

說到此處,賈環轉頭看向門外,朗聲道:“北靜王爺覺得在下之言可有道理?”

眾人吃了一驚,回過頭去,發現守仁守誠正領著幾個扈從,與一批陌生的人馬對峙起來。

雖然並未擦拔劍,但每個人都能夠感覺到但有不對之處,必定是一番刀光劍影。

“啪啪...”

突然間,一個形貌昳麗的年輕男子走出,赫然正是北靜王水溶。

只見水溶一邊拍著手,一邊讚賞道:“不愧是狀元郎,讀《左傳》都能夠有如此感悟。

而且最為難得的事兒,竟然一字不漏,一字不錯的將整篇文章背誦完,當真難得。”

“見過王爺!”

眾人雖然錯愕,但也紛紛行禮,畢竟在場之中,水溶的爵位可是王爵。

“免禮,免禮,是小王聽府中下人說王大人和寶玉都在,便想著過來見見,沒打擾吧?”

說著,他徑直走了進來。

讓出主位之後,王子騰笑呵呵地說道:“王爺來得正好...”

接著便將剛剛賈寶玉和賈環兩人之間發生衝突一事兒一一講述了出來。

好傢伙,竟然繪聲繪色的,給人一種彷彿重現了一樣。

聽完後,賈環沒說話,只是眼中的冷意更重了。

主位上,水溶哈哈一笑,隨即打圓場道:“哎,我當何事兒,不過是個玩笑話了,寶玉文采出眾,頗得本王之心,本王也深知寶玉絕非如此不堪之人。

至於環哥兒,不介意我這麼稱呼你吧?”

賈環面無表情,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見狀,水溶哈哈一笑,繼續說道:“那就好,雖然咱們都住在神京之中,可見面的次數卻極少,本王有心與環哥兒秉燭夜談,卻因為俗務纏身,未能前去寧國府登門拜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