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將茶杯裡的茶水一飲而盡。

一進門,守誠便恭敬行禮,緊接著也不廢話,直接說道:“三爺,事情打探清楚了,那個青樓小廝名叫馬六,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的。

此前已經在青樓裡做工四年零三個月,加上馬六是個機靈聰慧的,所以幾乎整個青樓的人都知道他。

不過,這個馬六也不是什麼好人,除了在青樓做工時,幾乎都在混跡賭場,半月前曾經欠下賭坊一筆十兩銀子的債務。

按理說,以他的月錢,就算加上客人打賞,最起碼也要還一兩年,可在他與薛家大爺發生衝突之前,馬六竟然將這筆銀子給還了。

百鳥順著這筆銀子往下查,後面透過賭坊的一個夥計,知曉了馬六之前曾經在賭坊認識一個人,此人自稱是馬六的同鄉,並且出手大方,一來二去,二人也就熟識了。

緊接著,百鳥發動打量探子,這才瞭解到,原來馬六的這個同鄉,並不是別人,正是北靜王府的一個小廝。

百鳥本想繼續往下查,但是因為北靜王府守衛森嚴,以免打草驚蛇,所以便先稟告三爺。”

聽到此處,賈環確定了這其中黑手是北靜王府,他點點頭,隨即問道:“那馬六的死因可查明白了?”

“三爺,也查到了。

照常理來說,薛家大爺當時醉醺醺的,根本沒有足以打死馬六的力氣。

可是,有個很奇怪的地方,馬六身上的致命傷,的確是薛家大爺打中的地方。

當然,百鳥得出的結論是馬六回到家中之後,再次被人用鈍器擊打了傷口,這才導致馬六身亡。

而且,現在最麻煩的,是五城兵馬司得仵作已經得出結論,就是薛家大爺打死了馬六。”守誠一五一十地稟告道。

“咚,咚咚...”

賈環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心裡也得出了自己的結論,他忍不住嘆息道:“看來想要幫薛蟠洗清嫌疑,必然要找到馬六這個所謂的‘同鄉’,以及知道馬六受傷回到家中後,接觸了什麼人!”

“是的,三爺分析得不錯。

不過,現在關鍵地方在於,馬六的‘同鄉’在事發之後,一直躲在北靜王府不出來,若是貿然將他弄出來,勢必會驚擾北靜王府的守衛。

不僅如此,馬六因為好賭,所以住的地方就是貧民窟,那裡本就是人多眼雜的地方,根本沒辦法判斷出是誰接觸了馬六,兇手只要稍微謹慎一些,想要找到他,無異於大海撈針!”

守誠說出了現在最難解決的問題,臉上也帶著一絲絲擔憂。

這事兒北靜王府的人做得算是天衣無縫,手尾也非常乾淨,明明知道兇手就是出自北靜王府,可卻抓不住絲毫把柄。

聞言,賈環再次嘆息一口氣,說道:“都說賭近盜,奸近殺,看來這次還挺棘手啊。”

說到此處,賈環又吩咐道:“不管怎麼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事情既然發生了,定然會有些許蛛絲馬跡留下。

吩咐百鳥,加大對北靜王府的見監視,只要馬六那個所謂得同鄉出現,第一時間控制起來。

三爺我估計,馬六之死的兇手,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同鄉。

另外,調動百鳥在貧民窟的探子,看看最近幾天,馬六家附近出現過什麼可疑人物。

金陵城四大家族之中,史家已經納入北靜王府麾下,若是再讓水溶掌握了薛家,以薛家所掌控的商道,北靜王府想要快速籌集百萬兩銀子不是難事兒。

若真讓水溶補齊了這塊短板,恐怕以後想要抗衡北靜王府,就更加難了。”

“三爺放心,小人這就吩咐下去,但有訊息,定然立刻稟告三爺。”守誠點頭鄭重道。

見狀,賈環點點頭,表示滿意,畢竟這麼短的時間內弄清楚這一切,守誠的功勞還是很大的。

“對了,為了以防萬一,薛蟠那邊,咱們也得做最差的打算。

如此的薛家雖然已經日薄西山,但真正的弱點就是薛蟠,以薛家太太平日所作所為,為了救薛蟠出來,她必然什麼都會答應的。

你想想,若是在薛家快要絕望的時候,北靜王府派人告訴薛家太太,只要薛家納入北靜王府,就可以放薛蟠出來,薛家太太會有什麼反應?”賈環冷冷的說道,眼中也散發出一股駭人的寒芒。

見狀,守誠思索片刻,頓時便明白了三爺的打算,當即沉聲保證道:“三爺放心,若是咱們能夠撈出薛家大爺,自然一切都迎刃而解。

若是找不到證明薛家大爺清白的證據,小人也會直接將他了結,必不讓薛家淪為北靜王府的附庸!”

“去吧!”

賈環擺擺手,沒有拒絕。

守誠離開後,他身邊的守仁有些不忍心,問道:“三爺,這樣會不會對薛家太狠了?”